膘形體壯,四肢如柱,渾身連一根雜毛也沒有。
這樣的馬,無論誰見了都不免要贊上凡句。
嫋嫋卻一見到它,臉色都變了。
其實,這匹馬錢柳也認識。
它就是流星。
嫋嫋己衝進了屋內,屋內不在,再找左鄰右舍,更沓無蹤影。
“啊!爹爹怎會不在?”
嫋嫋己開始急得跺腳。
就在這時,屋外的密林傳來一陣打鬥之聲。
嫋嫋慌忙循聲急趕而去,錢柳卻連一點急的樣子都看不出來,施施然的跟在後面。
密林前面一個酒店,酒店後面有個大院。
打鬥之聲的確切方位就是從這院子裡發出的。
但院子裡絕不是在廝殺,只是在過招。
於嶽與捕神一邊過招,一連還在笑談:
“於兄,想不到你沒了鐵甲鋼拳後,身手依然不同凡響,佩服佩服!”
“捕神的**環,掌亦是一絕,今日於某能與你切磋,真是此生無憾!”
兩人打得愜意痛快,苦得卻是老闆與老闆娘,彼此面面相覷,暗暗焦心:
“此二人打了這麼久,不知到何時方會停手?”
正不知如何是好時,嫋嫋趕到,惶惶的叫了一聲:
“爹!”
於嶽手腳不停,只轉身望了他一眼道:
“哦?你回來了?”
捕神腳尖一挑,挑起一罈酒,再單掌一拍酒罈,那壇酒便如有一隻手托住一般,平緩的,點滴不剩的移了過來。
捕神道:
“於兄,你我今天既然相逢甚歡,再飲壇水酒如何?”
於嶽道:“好!”
接過酒罈便大口豪飲,一反往日憂沉作密;至到這時,嫋嫋方知老父知舊日極不快樂,直至如今自首,才能如釋重負。
於嶽飲至半壇,忽然歇口,笑道:
“既然來了,你也不妨來痛飲一罈吧!”
說著,己將手中酒罈向樹林拋去。
一柄寶劍忽然從樹葉叢中伸出,劍背將酒罈穩穩接住。
樹叢中人淡淡道:
“我要練劍,我不喝酒!”
於嶽皺眉道:
“既得重逢,杯酒何必相拒?”
林中人不答,只將劍背一挺,那壇酒便“呼”的一聲,轉飛了回去。
倏地,一個鋼環飛至,套上酒罈,順勢迴旋,把那壇酒又平穩地送到捕神手上。
捕神道:
“我知道他不喝酒,這壇酒就由我替他喝!”
說完舉壇,豪情大飲。
於嶽朝他們兩人分別看了一眼,微驚道:
“哦?你倆早己認識?”
捕神微笑道:
“他也是我的犯人,我給他時間也是半年。”
他說到“犯人”兩個字時,眼中忽然有種神采,就如看到自己的客人一樣熱切。
於嶽嘆了口氣,既然捕神找到了錢柳,那麼錢柳可以自由呼吸的時間絕超不過半年。
他的鐵甲鋼拳似乎傳錯了人。
誰知這時錢柳忽然從樹林中一步跨出,大聲道:
“捕神!半年時間實在太短了!”
捕神看都沒看他一眼,冷冷道:
“做什麼事太短了?”
錢柳道:
“殺人!”
捕神大笑,笑中抑有悲憤:
“我記得你半個時辰內殺了一百零三人,半年時間還不夠?你還想殺多少人?”
錢柳冷銳道:
“不多,只一個!”
“誰?”
錢柳從牙縫裡吐出兩個字:
“黃巢!”
捕神立刻失聲道:
“黃巢,你為何要殺自己師父?”
錢柳聲音低沉,一字字緩緩吐出,語氣充滿了堅定和傷感:
“因為他殺了一個不是我父親的父親,此仇一定要報!”
“一個不是父親的父親?這是什麼意思?”
捕神睜大眼睛,瞪著錢柳。
一個不是父親的父親正是白居易。
而錢柳的生父卻是——
唐宣宗。
這當中的恩怨,直說到月近初更方才述完。
捕神聽罷,仰天長吸一日氣道:
“要殺黃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