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他縱使昏沉不起,仍然在緊緊握著睚眥必報劍。這柄劍己與他的命運溶為一體,代表他復仇的希望,只有握著此劍時,他才是真正活著的!可是,他卻曾為救我而棄劍,棄劍如棄命,我一定要把他救回來!”
正在這時,老公公進屋;句眾人道:
“各位,馬廄己收拾妥當,大家可以休息一下了。”
內於此戶地方淺窄,除錢柳睡於室內,由嫋嫋照料外,楊行密等三人須俱在馬廄內歇息。
經過多日奔波,王建身心皆疲,不多時,便呼呼酣然入睡。
尚讓則負責看守在外,防備有敵來犯。師兄弟難得重逢,楊行密亦不覺得有倦意,便出馬廄與他燃點一盞燈籠,以戰雄寶刀插地為棍,挑著燈籠,促膝暢談。
幾隻小雞在燈籠下啄食著地上的草蟲,嘻戲追趕。
“大師兄,當日鳳溪村一役,你為救我們而犧牲了雙臂,實不知該如何感激?”楊行密動情地道。
尚讓搖頭道:
“何必音謝,我這條殘命能苟留至今,其實亦全賴你倆!”
楊行密不解地注視他,尚讓解釋道:
“因為黃巢忌憚你和錢師弟,故此一直不敢殺我,以你為他今天救命的護身符。”
二人談得入神,沒想到此刻有一條鬼魅之影從他倆身旁的竹林邊飄向茅屋!
燭光下,草叢中露出一森森綠光,那是一個醜惡的三角形頭上所配的眼珠,足一條毒蛇惡毒的醜眼,它正慢慢爬蠕向燈籠邊的幾隻小雞,目光中放射出貪婪,兇狠之色,而小雞卻渾然不覺,尚不知災難已要降臨。
尚讓續道:
“我被囚於船艙,從船艙中遠遠看你倆能冰釋前嫌,合力對付黃巢那老匹夫,心中實在感到欣慰萬分!”
楊行密真摯地道:
“大師兄,其實柳師兄對你……一直都異常內疚。”
尚讓點頭道:
“我明白,否則,他亦不會在殺黃巢時因我而猶豫……更何況,錢師弟對花賤的愛,又豈是我所能及……”
“沙沙”是那毒蛇在草叢爬動的輕微之聲,它張口吐信,昂首即將撲噬衝向那燈籠下仍然不覺的幾隻小雞。
尚讓仰首向天,續道:
“故此,自花賤一死,我們的恨怨亦早已隨她而去,煙消柳散了!”
楊行密聞言,頓覺欣喜不已,歡悅地道:
“很好,那待柳師兄醒來後,我們三人定要痛痛快快的暢敘一場!”
“好!當初黃巢沒法分化我們,經過重重波折後,反令我們更為團結;他若知道後定會氣個半死!”尚讓亦興奮道。
說著,尚讓己飄至楊行密身旁,二人笑聲清朗,心中俱覺無比歡暢。
“沙沙”那條窺視己久的毒蛇終於張口出擊,閃電般撲噬向眾小雞,兇猛異常。
楊行密功力深厚,驀地聽見那輕微的蛇膚摩地之聲,單眸瞥及,忙從身邊的石堆取過一石子,拇指一彈,“嗖”的一聲破空厲嘯,石子如虹掣閃,擊向那己爬至挑著燈籠的戰雄刀。
“當”的一聲,不偏不斜,石子恰好擊。到戰雄的側面,戰雄連著燈籠即倒,正好帶鞘切到那毒蛇當中,鮮血迸濺,蛇身即成兩斷。可見他使出的勁道是多麼渾厚。
二人恍若無睹,尚讓又道:
“今次見黃巢大難不死,我就更為擔心錢師弟!”
“哦?”楊行密驚撥出聲,似為不解。
尚讓解釋道:
“我看著他自小加入金甲軍,故此深明他無論怎樣孤僻不群,也不過是較難相處吧!
可是,他自因花賤之死而離開金甲軍後,每次當我遇上他,發覺他所散發出的戾氣一次比一次重,使我極為忐忑不安!如今,他手中多了一柄神兵,日後追殺黃巢必會殃及更多生命,他如不能抑制戾氣,恐怕終會濫殺成——魔!”
“晤!”楊行密輕嘆一聲,仰首朝天,對尚霸的見解亦似深深認同。
尚讓忽鄭重地道:
“我曾見你們密。柳合壁,我總強烈的感到,只有你才可阻小他瘋狂殺戳,希望你能勸他一下!”
楊行密素知尚讓生性仁寬,唯江湖仇殺有時實逼於無餘,他自己也曾用刀殺人,更何況是錢柳?
“大師兄,我明白,我會盡力而為!”楊行密沉沉地道。
“沙沙”林內傳出輕微之聲。
“哦,有人,”尚讓驚道,身形暴射而起,撲向發出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