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衫就在女人胸脯上捏了一把走了。
女人就關了大門,進灶屋去燒茶。不一會兒,一碗荷包蛋就給李子套端來了。李子套剛接到手裡,大門就又“吱嚀”被推開了。女人連忙迎出去,一個穿得髒了吧唧的五十來歲的男人已經進了院子,憨聲憨氣地問道:“五毛錢,中不中?”女人就往外推他,說:“不中不中!你快走吧,我有客!”
憨男人就說:“那行,我再攢點兒再來。”
李子套心裡就明白了,這女人已淪為暗娼。他如芒在背,很後悔喝這碗茶了。
臨走的時候,李子套將那天賣糧的錢全部掏了出來。女人不要,說大哥,我現在有錢了。李子套扔下錢就走。女人攔住他,眼睛閃閃地望著他,閃著閃著,就閃出淚花了。她怯怯地說:“大哥,讓我伺候伺候你吧。”
李子套搖搖頭,走了。他知道“伺候伺候”是什麼意思,他也經常渴望讓一個女人“伺候”一次。可是,他搖搖頭走了。
從此以後,李子套每次賣了糧食,都要到西街後女人的家裡看看。但不在那裡吃飯了,也不在那裡喝茶了。而是把賣糧食的錢留下一半,起身就走。
第二年秋天,有一天李子套又去賣糧食。這次他除了給女人家留下錢以外,又給那男人帶了幾個甜瓜,是他芝麻地裡套種的。那男人已經虛弱得連說話的氣力也沒有了,腿又開始疼,腿一疼,渾身百骨百節都跟著疼。李子套出門的時候,女人追出來問他:“大哥,你六伯說的話準不準?”
李子套問:“什麼話?”
女人說:“他不是說,俺娃兒他爹至多能再活3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