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賞的膠粘在了對面的小娘子身上,那小娘子被他看的滿臉緋紅,半垂著頭,露出一段欺霜賽雪的玉頸,說不出是惱怒還是羞怯。
葉傾面色登時古怪起來,想到高昱前身的古怪癖好,不由輕聲問道:“你看什麼呢?”
高昱的視線不離對面的小娘子左右,下意識的回答道:“看那小娘子面板白皙細膩,腰身纖細柔軟,若是在床榻之上,定然別有一番滋味,可惜長的差了點——”
他話未說完,自己臉色就已經變的鐵青,刷的一下收回了視線,對上葉傾古怪的眼神,一口白牙已是咬的格格作響:“高昱!”
他叫的自然不是自己的名字,葉傾也反應過來,不由轉過頭,使勁咳了兩聲,卻依然難以壓下滿腔的笑意!
天下只怕不會再有第二個人知道出了什麼事情了!
就如同葉傾當初發了誓言,要林棟登門道歉,身上一股涼意驟然消散,她知道那是原主殘留的意念。
看來,死不要臉的是把高昱喜好有夫之婦的特殊愛好一脈繼承下來了。
葉傾可以想象,死不要臉的此時心中當有多麼的憤怒和鬱悶。
以前梁平帝多傲的一個人啊,帝王之尊,不容半分褻瀆,當初他還是太子的時候,一個兄弟喝醉了酒,多摸了他身邊伺候的宮女一下,那宮女就被他直接發配了。
更何況是有夫之婦!
死不要臉的那堅不可摧的形象在葉傾心中轟然坍塌,只要一想到身邊這位日後若是見了有夫之婦會露出的表情,便忍不住發噱。
葉?輕咳兩聲,瞥了一眼身邊的高昱,見他臉色陰晴不定,沉默不語,知道此時最好不要?惹他,她抬起頭,對那小娘子招呼道:“嫂嫂,我看中這兩個面具了,多少錢?”
她拿的,正是先前看到的兩個面具,一個長耳白毛短尾巴,平生最愛紅將軍,一個額頭上帶個王字的狐狸面具,這兩個都充滿童趣,她準備買下來,送給段蔓娘,小姑娘玩這個,正好!
在葉傾掏錢付賬的時候,不遠處,一個年輕男子,穿著錦繡金鑲邊公子袍,富貴無雙,卻戴了個白兔面具,一手拿著串滷豆腐,一手拎著只白兔燈籠,正吃的不亦樂乎。
若是細看,就會發現在他前後左右,另有身著不起眼的護衛,巧妙的利用身體,擋住了他周遭的人群,讓人流下意識的從他兩邊分過。
他一雙黑白分明的眼四處掃蕩,看到葉傾二人時,微微一怔,隨即眼睛一下眯了起來,輕哼一聲:“那隻狐狸在做什麼,隔老遠就是一股子狐狸味了——”
他手一鬆,手裡的滷豆腐直接落地,接著五指張開做了個手勢,片刻之後,便有一名侍衛到了他身邊,他直接下令道:“我要兩百個紅色狐狸面具,還有二十個身穿青袍的男子!”
那侍衛悄然退下,片刻後,一名年輕人走進了街邊的一家店鋪。
葉傾這邊已經結完了賬,高昱怏怏不樂的跟在她身邊,葉傾想笑又不敢笑,只覺得今日?翟?是她有生以來過的最順心最舒爽的一天,哪怕是上一世,梁平帝在她面前合上雙眼,也沒有今日來的痛快。
葉傾忍耐片刻,終還是開口道:“咳咳,那個,你也該告訴我其他幾人的下落了吧!”
高昱悶悶的看了她一眼,懨懨的道:“幾年前一場大火,燒沒了這些出宮的宮人的資料——”
葉傾眼睛一瞪,就要翻臉,高昱又道:“不過,我已經打聽到了其中谷雨的下落。”
葉傾登時又驚又喜,“她在哪裡?”
高昱此時滿腦子混亂,也沒心思繼續握著這個把柄了,心不在焉的道:“柳條衚衕,張姓人家。”
葉傾眼睛一亮,果然是穀雨!穀雨進宮前,孃家姓名就是張!
她登時大喜過望,恨不能身生雙翼,馬上就飛過去,甚至忘了眼前的就是她的死對頭,連聲道謝:“多謝,這次真是麻煩你了!”
高昱瞥了她一眼,見她歡喜萬分,莫名的,抑鬱的心情也好轉了些,他嘴一張,身側一股大力傳來,卻見一股人流生生的衝進了他和葉傾之間,轉眼間,眼前的青衣少年就已不見了蹤影!
待高昱站穩了腳步,舉目四望,卻見周遭的人盡皆戴著狐狸面具,其中身著青衣又戴著狐狸面具的,隨便一望,就是數個!
林棟死死的盯著前方的兩個身影,其中一個穿著錦繡金鑲玉公子袍,另外一個一身青衣,此刻,那身著公子袍的男子握住了青衣少年的手腕,如兩尾滑膩的泥鰍,在人群中快速穿梭,轉眼就要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