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還極為節儉,身為後宮之主,皇后娘娘一季不過只做了八套新衣”
葉傾不禁側目,像是京城中一般白身的富貴人家,家裡的奶奶們一季也至少做上四套新衣,更不用說官宦人家了,十幾二十套都是常有之事。
她這位便宜婆婆,也忒是節省了。
這般節省下,賬目還能出現虧空,簡直是不可思議。
葉傾一頭霧水,只覺眼前迷霧重重,手裡的賬冊也久久沒有翻動,實在是事情詭異之極。
張姑姑小心的打量了葉傾幾眼,試探著道:“老奴倒是覺得有一點不大對勁的地方。”
葉傾立刻抬起頭,滿懷期望的追問道:“什麼地方?姑姑快說來聽聽。”
張姑姑乾脆的合上了手裡的賬本,又把葉傾手裡的幾本也挪了來,數本放到一起,不過一尺來高,她指著這一摞賬本輕聲道:“老奴昔日裡在孝賢娘娘身邊,您也是知道的,年關歲尾,孝賢娘娘也叫我們幫著查賬來著,老奴記得,賬本動輒都是上百本的,可您看,現下卻只有三十多本。”
頓了下,張姑姑猶豫著又道:“老奴方才大致瀏覽了一番,非是賬冊數目不對,而是這賬本的進賬似乎少了許多。”
葉傾眼睛一亮,恍然大悟,怪不得她怎麼看都不對呢,正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若是徐皇后手裡的銀錢一開始就少,那她再怎麼節省也是有限,賬目不虧空才怪!
葉傾這下有了眉目,乾脆的把所有的賬本都捧了過來,一冊冊的翻了過去,又另備下了筆墨,在旁記錄,這次她不為對賬,只為了看清楚宮內有多少銀錢收入,倒是快了許多。
轉眼之間,就已經統計出了眉目,莊子二十三座,鋪子三十二間,另有田地萬傾。
比她當年,少了足足一半還多。
難怪!
只是葉傾也有些不解,這後宮的諸多產業其實說白了就是不斷的娶皇后帶來的。
內務府出了聘禮把皇后聘過來,皇后帶來的嫁妝必然多於皇家出的彩禮,皇后在世的時候,這些就算作她的私產,等去世,就歸到後宮的公產了。
當然,若是有喜歡的皇子皇女成親,也會貼補一部分,但總體上,後宮擁有的產業,應是越來越多的。
葉傾估摸著,現在徐皇后手裡掌握的資產,比正常情況下少了足足三分之二才對。
那問題就來了,這少掉的產業,都哪裡去了?
葉傾再次凝神,把手裡記錄下來的莊子和鋪子仔細的看了一遍,出乎意料的,這些莊子和鋪子的名字大多陌生的緊,倒不似她當年掌握的那些產業。
倒好像她當年掌握的產業,被人隱遁了一般。
葉傾不由笑了,進宮半個多月,倒是比在定國公府的時候好玩多了,這才半個多月,就出現了這麼多的謎團等著了。
葉傾的手指曲起,在桌子上輕輕的敲擊著,到底是誰,竟然如此的膽大妄為,竟然在她去了以後,貪墨了她的產業。
太子妃,皇后,皇太后,數十年的積攢,葉傾的私房已經足夠豐厚,除分了些給葉家的子侄外,一部分註定陪葬,另外一部分,她也大大方方的歸入了宮裡,沒有準備挪用。
現在可好,她不動手,別人動手了。
葉傾輕笑一聲,她倒是想看看,誰的膽子這麼大。
葉傾站起身,喝道:“備車,本宮要出宮一趟。”
身為太子妃,雖然面子上要對皇后伏低做小,身份上卻自由多了,至少出入上,比皇后寬鬆許多。
葉傾換了一身簡單利索的絳紫麗紗裙,外面披了件白裘披風,只簡簡單單的插了支玉釵,便扶著張姑姑的手,坐上了馬車。
她準備去那些產業看看,莊子都在城外,她出宮尚可,出城卻也不便,所以葉傾這一次,準備去城裡的幾間鋪子看看。
當年她手頭上最紅火的幾間鋪子可是都還記得呢。
葉傾直接拿了太子的腰牌,很順利的就出了宮,一路奔向了東大街,這是整個梁京最奢華的一條街。
說是奢華,而不是繁華,是因為在這裡做買賣的背後都至少有一個侯府撐腰,沒有一定的底蘊,連三品大員也買不下來這裡的鋪子。
街道很寬,足可容納五輛馬車並行,一眼望去,街面上卻冷冷清清,沒什麼人氣,只有三三兩兩的馬車偶爾擦肩而過。
鋪子和鋪子之間間隔甚遠,每一個鋪子都幾乎是一個小宅院。
看著沒什麼客人,每一筆生意卻都是大單,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