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披了件袍子。
她回到了寢殿之中,一眼看到了高昊整個人都縮到了錦被裡,也不知道是什麼姿勢,屁股高高崛起,一時間倒是有些像是鳥獸趴窩。
只露出了半個頭來,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門口,一見她進來,便邀功道:“娘子,我把被窩給你暖好了!”
葉傾心中一蕩,說不出什麼滋味,只覺公主府上最聽話的小倌也不過如此了。
葉傾看著他亮晶晶的雙眼,下意識的伸出手,拍了拍他的頭,太子立刻像是得到了鼓勵一般,一下翻身而起,長手長腳再次扒了過來,一下把她抱到了床上,兩個人滾做一團的時候,高昊還不忘記拉過被子,把兩個人蓋的嚴嚴實實。
又笨拙的伸手拍了拍葉傾的後背,“乖乖,睡吧!”
葉傾身體一僵,下一刻,她仿照著高昊的模樣,笨拙的拍了拍高昊的後背,“嗯,睡吧!”
不知道高昊這一刻是什麼心情,她倒是有了點相依為命的感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身後響起了均勻的呼吸聲,葉傾拽過早已經準備好的抱枕,塞到了高昊的懷裡,高昊恍然未覺,抱著抱枕,還砸吧砸吧嘴,似乎做了什麼美夢一般。
葉傾把被子拽了上來,給他掖好了被角,躡手躡腳的走出了寢殿。
張姑姑立刻迎了上來,輕聲道:“娘娘,都準備好了。”
葉傾點了點頭,側殿中如今只有她和張姑姑二人,連近日來頗為倚重的鄭姑姑也不在,中間的小桌上已經擺放好了筆墨紙硯。
葉傾吩咐道:“姑姑,你在外面守著,若是太子醒了就進來喚我。”
張姑姑應了聲後安靜的退了下去,葉傾坐到了小桌前,深呼吸了一口氣,提起筆,開始寫了起來。
重活一世,這手一模一樣的字型就是她最大的作弊工具了,只要她願意,隨時隨地可以偽造出無數孝賢皇后的手札來。
葉傾現如今要做的,自然是一本賬冊。
她回宮後第一時間就已經叫人打探明白了,孝賢皇后去了後的頭年,宮裡一場大火,倒是燒沒了不少賬冊,所以如今宮裡只剩下徐皇后執掌後宮以來的賬冊了。
若是沒有她的起死回生,還真是死無對證了。
葉傾下筆如有神,她也不需要寫多麼仔細,反正這一本,只是她偶然找出的,和其他孝賢皇后的物件一起,夾帶到了定國公府的總賬冊。
——東大街的金玉滿堂和客雲來,平安大道的綢緞莊子,京城外小湯山的溫泉莊子,千畝的山林,萬畝的水田。
葉傾一筆筆的都記了下來,一直寫到了四更梆響,才吐出一口濁氣,放下筆,活動了下手指。
最後把這些偽造的記錄裝訂成冊,又用煙熏火燎一番,使之看上去有了年頭,葉傾滿意的撣了撣賬冊,這就是她的聚寶盆搖錢樹了。
從皇帝手裡搶東西,想想就挺爽的。
葉傾打了個呵欠,被高昊折騰了半個下午,自己又熬了大半夜,這個時候,縱然她精力充沛,也有些熬不下去了。
葉傾把賬冊收好,又躡手躡腳的摸回了寢殿,剛一爬上床,高昊就自動的丟掉了手裡的抱枕,長臂一伸,把她攬到了懷裡,驚的葉傾目瞪口呆。
這廝倒是知道什麼才是好的。
葉傾實在倦極,闔眼就睡了過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往日裡抱著冰山的感覺再次襲來,且這座冰山越來越冷,她就像是赤著雙足行走在冰面上一般。
葉傾不由瑟縮了身子,想要睜開雙眼,眼皮卻如有千斤重,用盡了全身力氣才好不容易的睜開,入目便是高昊貼近的俊臉,他的額頭抵著她的額頭,葉傾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雙眼閉合之間,那一排漆黑的睫毛輕輕的刺在眼瞼之上,而他的瞳孔之中,更是清晰的映出了她的倒影:“娘子,你好像也著涼了。”重生之歌壇巨星
高昊一臉擔心的道。
葉傾伸出手臂,費力的把他推遠了些,想說自己不妨事,一張嘴,卻先被自己沙啞的嗓音給嚇了一跳:“我——”
她立刻閉上嘴巴,同時,聽到動靜的張姑姑也進了寢殿之中,見她一臉蒼白的靠在高昊的懷裡,立刻迎了上來:“娘娘怎麼了?”
葉傾一臉懊惱,怎地就這個時候著涼了,她瞪了高昊一眼,高昊滿臉愁容的看著她,右手先是在她額頭上摸摸,又到自己的頭上摸摸,如此反覆,彷彿這樣就可以把她的溫度降下來。
葉傾見他這般模樣,不知為何,想起了張姑姑昨日裡說的赤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