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傾笑的眉眼彎彎,五指直接插入了高昊五指之中,和他雙手交握:“殿下說的是,誰年輕的時候沒認識幾個人渣呢!”
眼見高昊的濃眉舒展開,葉傾心中一鬆,正要再說點什麼繼續緩和下氣氛,高昊的俊臉瞬間繃緊,咬牙切齒的道:“那你也不該傷了自己和孩子!”
葉傾捉住了他的手,輕輕搖了搖,可憐兮兮的道:“我這不是著急麼——”
高昊繃著俊臉,惱怒的道:“就你主意正,你以為我怕他不成?我不是早說了麼,他絕無可能登上皇位!”
葉傾一怔,這話高昊說了幾次,她只當玩笑罷了,並未深思,今日看高昊的樣子,似乎另有隱情,不由好奇的問道:“為什麼?”
高昊繃著俊臉,半晌,方僵硬的開了口,“那婦人極壞,我小小年紀就給我塞人,想要壞了我的身子,可她千不該萬不該——”
他的聲音一頓,俊臉上競現出了幾分猙獰,顯然回憶到了極糟的往事,葉傾抬起另外一隻手,輕撫他的手背,高昊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深呼吸一口氣,重重的閉上眼睛,又猛地睜開,咬牙切齒的道:“她不該讓我的乳母來爬我的床!”
葉傾的眼睛一下睜圓,往昔不解之處瞬間有了答案,怪不得當初她提及他的乳兄,他立刻變了顏色,在殿堂上和他的乳兄亦是一副仇人相見的架勢。
她又想到他乳兄提及,他乳母一回到家裡便懸樑自盡了,怕是事情敗露,無顏苟活了。
葉傾完全可以想象,對於自幼喪母的高昊來說,乳母在他心中有多麼重要,這樣一個長輩卻爬了自己的床,葉傾沉默了。
高昊冷笑:“被拆穿後,她更是變本加厲,隔三差五的就送上美貌的宮女,只是那些女子,多喜用薰香,尚未靠近,便是一股濃郁的令人厭惡的香氣。”
葉傾恍然大悟:“所以殿下當初能接受我,不過是因為我從不用薰香?”
她想起了和高昊初相識的時候,兩次都被他撞入懷裡,莫名其妙的吃了豆腐,卻原來那個時候,就已經被有狗鼻子的太子殿下給牽掛上了。
高昊此時心情不好,白了她一眼道:“不是你自己滾過來的麼?”
葉傾心道,這是炸毛了,趕緊順著毛擼:“是是,臣妾滾來滾去,就滾到殿下身邊了。”
太子輕哼一聲,臉色和緩許多,隱約浮上幾分得意:“她這麼算計我,我也不能叫她好過,從精於房事的教養姑姑裡選了個貌美的,丟到了高昱的床上。”
葉傾半張嘴巴,她萬萬沒想到,高昱喜歡婦人的毛病,竟是這麼來的!
高昊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繼續道:“誰想到那廝食髓知味,競打起後宮嬪妃的主意了,也怪父皇專心政事,後宮久曠,被他鑽了漏子。”
葉傾半張嘴巴,這,這——
這絕對不是梁平帝會幹出來的事情!
那位真正的二皇子,還真是有夠膽大妄為。
高昊嗤笑一聲:“明面上因為他進了冷宮的就有兩個,背地裡誰知道他給父皇戴了多少綠帽子,也幸好父皇子嗣稀少,不然早就把他貶為庶人了,至於皇位,是想都不要想了!”
他頓了下,大手牢牢的握住了葉傾的手,凝視著她的雙眼,認真的道:“所以你安心養胎,旁的事情都交給我!”
葉傾應了一聲,乖巧的順著高昊手中的力道,進入到了被子裡,高昊又候了一會,待東宮的宮女內侍漸漸甦醒,方離開東宮,往前殿行去。
乾坤殿裡,百官依然辯的熱鬧,高昊視線掃過,前方垂眸靜立的高昱也恰好抬起了眼,二人視線閃電般的相交,又迅速的各自挪開。
高昱轉過身去,朝著身邊的陳大學士淡淡的道:“事已成定局,不如另立新帝,尊皇上為太上皇。”
他的聲音不大,卻如春日滾雷一樣,在眾臣工耳中鬨然炸開,朝堂上瞬間一默,眾臣工的視線,下意識的在兩位皇子間來回掃蕩,不少人甚至亢奮起來,二皇子,這是要奪位麼!
一片安靜中,高昱望著上首的皇位,淡淡的開了口:“請太子登基為帝,驅除韃虜,還我大好河山。”
本該激情四溢的口號,卻被他念得語氣平平,總有那麼一股子應付差事的味道。
群臣俱都一愣,還是陳大學士老謀深算,率先回過神來,當先跪了下去:“臣請太子登基為帝!”
群臣一個接一個的跪了下去,乾坤殿內一片浩蕩之聲:“請太子登基為帝!”
高昊沉默片刻,望著前方那個修長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