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洺加被關進六號間,因為要思考和打算的事情太多,他實在沒有餘力去過分關注自己的身體。
他在前往切爾諾探望丈夫的途中被俘虜,從這一刻開始,他的人生就走上了一條他以前從沒有想過的道路。
這種生活的反差和突如其來,讓洺加在最初只剩下恐慌和茫然,一時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被俘虜了幾天之後,他也只想的到以後要好好活下去,卻是不敢奢想能夠依靠自己的能力逃回國去。
遙遠的宇宙距離,兩國又一直處在敵對的戰爭狀態,再說,他還是被嚴密看守的俘虜。
在這種情況下,依靠一己之力,怎麼可能回得去。
在西伯萊的房間裡醒過來時,洺加當時要逃回國的想法也只是很淡的想法而已,比起是這種想法驅使了他的行動,不如說是逃離原來危險處境的本能驅使了他的一系列逃脫行動。
直到他安全地完成了一系列逃脫行動後,他才有了一定的自信,也許自己是可以將逃回國作為目標的。
只是,上了月桂號後,他就被仇恨矇住了心,突然將目標改為刺殺帝國皇帝了。
而他的一切行為與其說是經過精密籌劃而取得了很好的成果,不如說是運氣佔據了一大半。
但是,在頭上頂有帝王光環,帶著一個大國氣運的安薩皇帝與他對上的時候,他的那些運氣值就瞬間被壓到了最低,不僅沒能刺殺成功,還被再一次抓住了。
躺在床上,洺加將腦袋埋在枕頭裡,將被俘虜後的事情仔仔細細地想了,最後得出的結論是,想要僅憑運氣是做不成大事的。
這大事包括逃回國和刺殺安薩帝國的皇帝。
他要想的上策,便是既能刺殺安薩皇帝又能在之後逃回國;要是這兩件事不能魚與熊掌兼得,那麼,刺殺安薩皇帝也要排在逃回國之前。
如此一來,他的行動就不再是瞎撞了。
非有既定目標不能成事,以前生活安逸,在心裡對什麼都抱有嘲諷和自以為是的灑脫心態的洺加,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完全沒有了嘲諷世事和世人的心情和心力,也灑脫不起來了。
他以前沒有想過自己能夠走上刺殺國家最高元/首的道路,要是想到,他也不會認為自己能夠成事。
這種殺手,可是需要最堅定的意志力、一往無前的決心和縝密的思維的,這些要素,他一樣也不具備。
但現在,這卻實實在在成了他的目標。
也許是生來身體有異,洺加從沒有進入過發情期,所以這次發燒,他開始沒有察覺,之後察覺了,他也沒有想到這與發情期有什麼關係。
他只是覺得身體發軟,身體裡有種焦躁的情緒不斷地襲擊著他,讓他全身不對勁。
他感覺空虛,難受,想要些什麼,但又不知道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他忍了幾天之後,身體的這種難受不斷飆升,讓他完全無力做什麼事,而且也失去了食慾,什麼也不想吃。
他難受極了,身體不像是他自己的,他感覺熱,但是又像是冷,把自己裹在被子裡也同樣不得勁,他緊緊抓著枕頭,手指甲被剪得光禿禿的,但因他用力過大,手心裡依然留下了血印子,這種疼痛才能稍稍減輕他的難受。
奧莉薇亞作為皇帝陛下的內務總管,之後並沒有再去看過洺加,只從監控器中看過他幾次,每次洺加不是在睡就是在默默流眼淚,沒什麼好看的。
他的確不像個有什麼能耐的omega,而秦裕這些天的調查,也的確沒有查出洺加是靠自己的力量來了蟾宮。
也許他是被那個帶走了他的alpha誤打誤撞地扔進了要送進蟾宮的魚裡,所以他才來了這裡。
不過作為侍衛長,可不會帶著這種僥倖。
所以對洺加並沒有放鬆警惕。
看守洺加的,是兩個beta士兵同一隊機器人士兵。
為了帝國優勢人種的出生,作為beta,從正規渠道根本沒有得到omega的可能,所以這兩個beta士兵對omega根本沒有了解,他們進屋送飯,也無法從洺加資訊素的變化判斷他進入了發情期,直到洺加被髮情期折騰得發起了高燒暈了過去,他們才判斷出事情有變。
將洺加高燒昏迷的事情上報給了奧莉薇亞,奧莉薇亞當時想的是,這個omega死了也好,以免影響陛下英明。
再說,因為沒有帶omega上月桂號,軍中可沒有任何omega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