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如此熟稔。
殺手本就是一個不會介意伙食、需要隨時補充能量的職業,一點紅也沒有推辭,立刻開始吃喝起來。
南宮靈笑了笑,撐著下巴頻頻望向門口,自一點紅來了以後,他全身放鬆多了,因為一點紅確實是一個可靠的男人,難怪曲無容會在短短時間內喜歡上他,更何況楚留香和姬冰雁也在這客棧之中。
待一點紅吃完了中飯,抬頭道:“謝謝。”
他就算說這兩個字的時候,臉上的肌肉也沒有動一下,聲音也還是冷冰冰的不近人情,南宮靈哭笑不得,搖了搖頭,道:“紅兄也是在這裡等人?”
一點紅惜字如金道:“嗯。”
突聽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傳了過來。
一人嬌笑道:“我道這兒怎會這般安靜,原來是你們已經來了。”
嬌媚的笑聲中,一個豆寇年華,明眸善睞,頭上梳著兩條烏油油大辮子的紅衣少女,已盈盈走了進來。
她全身一塵不染,笑得那麼甜,那麼美,就像是剛從女兒家的閨房中走出一樣,南宮靈想到這個少女很可能是自己未來的大嫂,不禁細細打量起來。
他這個舉動並不突兀,事實上,在這樣一個地方出現如此美麗的少女,客棧中的人都把眼珠子黏在她身上了。
她穿著一身紅衣,眼波流轉,朝著一點紅和南宮靈盈盈一拜,笑道:“兩位公子莫不是在等人?你們等的人現在有要緊的事脫不開身,叫我來接你們呢。”她言語間,竟把一點紅牽著的兩個人視若無物,瞧也不瞧他們一眼。
幾人跟著少女往外走去,那少女又道:“對了,我叫長孫紅,不過你們不可以叫我紅兒哦。”
她俏皮地吐了吐舌頭,笑魘如花道:“相公就叫我紅兒。”
南宮靈本以為自己心中會酸會痛,卻發現這話只在心中泛起一個小小的漣漪,轉瞬消失不見。古龍曾經說過,很多人都分不清楚“愛情”和“迷戀”的差別,這是不是說明,他對無花的感情只是不理智的迷戀?
他微微苦笑,有些自嘲地搖了搖頭,楚留香瞧在眼裡,只可惜他現在扮演的是一個被一點紅捉住的俘虜,什麼也不能做。
門外竟停泊著一艘船。
南宮靈縱然是早有了心理準備,也被驚住了,更何況乍然瞧見的一點紅三人。
這裡已是大沙漠的中心,如何會有船?只見這艘船長而狹,正是可以減弱阻力的樣式,船身上雕刻著複雜繁複的花紋,華麗的船艙懸著珠簾畫著神話,顯出一種大氣雍容的美,既有江南煙雨中烏篷船的清麗與典雅,又有海上船隻的“直掛雲帆濟滄海”之感,卻並不是這兩者所能及得上的。
這艘由鷹來驅動,在沙漠上可謂來無影去無蹤的“鬼船”,構思可謂絕妙,但想到這船的創造者也許就是石觀音秘谷中掃地的美男子之一,南宮靈的心中又不知是什麼滋味。
船上只有三個人,兩個龜茲國的叛臣,還有一個賊眉鼠眼的吳菊軒。
南宮靈只瞧了一眼,就默默扭過頭去。
蠟黃粗糙的三角臉VS白皙光滑的鵝蛋臉,擠在一起的五官VS唇紅齒白目若朗星,頷下幾根又黃又焦的鼠須VS光潔弧線優美的下巴……哥哥,你到底為什麼要把自己易容成這樣!這叫一個反差!太傷眼了!
吳菊軒緩緩笑道:“幾位總算是來了。”他的聲音緩慢而優雅,潤澤而動人,雖然不是無花原本的聲音,但也悅耳好聽,算是給了南宮靈一點安慰。
那兩個龜茲叛臣一見一點紅,立刻抱拳笑道:“壯士辛苦了。”
一點紅冷冷瞧著,忽然道:“你們既已來了,為何不入那客棧與我相見?”
吳菊軒笑道:“那客棧中說話多有不便,何況,半天風和敏將軍本有些香火之緣。”
那敏將軍正是龜茲叛臣之一,一張國字臉不怒自威,大笑著介面道:“不瞞你說,這半天風原是本帥屬下的一員猛將,當了強盜後,還為本帥做了不少事,壯士若是和他起了衝突,本帥進去了,豈非多有不便。”
一點紅冷哼一聲不再說話,官匪勾結,他還有什麼好說?
長孫紅走到吳菊軒身邊,挽著他的手臂嬌笑道:“相公,你可不能冷落了皇甫少俠。”
吳菊軒笑道:“正是,皇甫公子年紀輕輕便得夫人如此看重,必有過人之處。”
兩個龜茲叛臣也恭維起他來。
南宮靈正為眼前發生的美女與野獸糾結不已,聞言忙謙虛道:“哪裡哪裡。”他的假名什麼時候人盡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