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鵬被他一語道破,不禁漲紅了臉,異常尷尬地說:“這……這是人家送兄弟嘗兩口的……兄弟最近鬧肚子痛……”
他結結巴巴地掩飾著,蔡約翰也不點破,置之一笑說:“孫探長就在外面,幸虧我沒叫他一起進來,否則他可不管你肚子痛不痛。”
賴鵬連忙打躬作揖地陪著笑臉:“蔡幫辦您多關照,多關照……”
蔡約翰這一手真厲害,他先發制人,抓住了對方的弱點,才言歸正傳地說:“胡豹在你這裡嗎?”
賴鵬讓人抓住了辮子,不得不照實說:“在!蔡幫辦要找他?”
“嗯!”蔡約翰鄭重地說:“我有極重要的事!”
賴鵬知道不是衝著自己來的,這才較為放心,立刻就到隔壁的房門上敲了幾下,大聲說:“老胡,蔡幫辦來找你了!”
“呃……我就出來……”
屋裡的胡豹正在翻雲覆雨,衝鋒陷陣,展開生死肉搏的緊張關頭。被賴鵬在外面這一嗓子,叫得大煞風景。胡豹聽說蔡約翰突然找到這裡來,心裡暗吃一驚,慾念頓消,只好偃兵息鼓地,匆匆鳴鑼收兵,敗興地退下陣來。
蔡約翰徑自坐定,等賴鵬敬菸奉茶之後,才見胡豹衣衫不整地出房來。
“哦,蔡大幫辦……”胡豹強自鎮定著。
“胡老大!”蔡約翰正襟危坐,寒著臉說:“咱們的交情一向過得著,能挺的,我蔡約翰哪次不替你挺,可是你胡老大做事就不替我留一步!”
胡豹乍聽之下,以為是林廣泰那方面的人,以金氏姊妹屍體的事向警方報了案,不禁悻然說:“怎麼,蔡大幫辦的胳臂,準備向林廣泰那邊彎了?”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蔡約翰翻了臉說:“當著賴老大,大家都不是外人,我問你,你得了多大的代價,居然派人到孫探長公館去行刺!”
“到孫探長公館去行刺?”胡豹怔了怔,把這話重複一遍,突然驚詫地問:“誰被刺了?”
“胡老大,你何必跟我裝糊塗,”蔡約翰毫不保留地冷聲說:“行刺已經得手了,你還不知道什麼人被刺?”
胡豹急了,把手作出個烏龜狀,衝口而出:“我要知道,我就是這個!”
“你真不知道?”蔡約翰的眼光向他逼視著。
“蔡大幫辦,你要我發什麼誓呢?”胡豹急得脹紅了臉說:“我胡豹幾時跟你王二麻子過,向來有一不說二,這件事是真不知道……孫探長公館誰被刺了?”
“孫探長的夫人!”蔡約翰沉聲說:“你覺得吃驚嗎?”
胡豹倒真是吃了一驚,他忽然明白了蔡約翰的來意,因為香港有組織的職業兇手,是隻此一家,別無分號。凡是兇殺事件,警方第一個就會想到是飛刀幫乾的。其實在這東方之珠的香港,吃這行飯的大有人在,只是有很多是“業餘性”的,沒有飛刀幫的招牌老,“信用可靠”而已。
更有那些政治性的暗殺事件,出於國際龐大特務組織的傑作,香港政府何嘗心裡沒有數?
不過,樹大招風,凡是有類似的兇殺案件,飛刀幫就不能脫離嫌疑。孫探長的夫人遇刺,當然他們是首當其衝被偵查的物件。
胡豹想通了這點,不由泰然地笑起來。
“孫探長夫人遇刺,這確實是個令人吃驚的訊息,可是蔡幫辦找到兄弟,那就恕兄弟無可奉告了。”
“胡老大,”蔡約翰正色說:“孫探長跟我一起來的,他現在就在街對面的車裡等著,如果我超過十分鐘不出去,他立刻採取行動,所以你不必浪費時間,最好放句話出來,讓我好交代!”
“蔡幫辦!”胡豹態度強硬地說:“你們憑什麼一口咬定是我胡豹乾的?”
“很簡單,”蔡幫辦說:“兇器是貴幫貫用的飛刀,胡老大,我相信你手下如果沒奉胡老大的命令,是不敢擅自行動的吧?”
“那麼蔡幫辦認定是兄弟乾的?”胡豹聽說兇器是飛刀幫慣用的飛刀,倒真暗吃一驚,因為除了他的組織善用飛刀,別人就是行刺,也多數是用槍的。不過他自信手下沒有他的命令,絕不敢私接買賣,所以神態仍然保持著鎮定。
到了這時候,蔡約翰已顧不得平時的交情,為了保住自己的飯碗,那怕是抓破了臉,他也在所不惜。反正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他這個幫辦幹一天,就是斷了飛刀幫這一條財路,別人照樣會孝敬如儀。
既然不惜犧牲這條財路,他便毫不顧忌地說:“胡老大自然不需親自出馬,有一句話交代下去,飛刀幫的人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