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壺沸水,朝著方天仇身上揮來。
這一來可激怒了方天仇,未等那隻大水壺近身,飛起一腳踹去,踹得水壺往回猛晃,壺裡的沸水傾潑了那夥計一身。
“哇!……”
夥計被燙得殺豬般一聲怪叫,方天仇卻趁機衝過狹窄的過道,闖進了茶館後面的小天井。
可是後面的一排三間矮屋裡,已經被他們的吵鬧驚動了,立即有兩個漢子趕出來,一看方天仇闖進了天井,不由厲聲喝問:“小子!你幹什麼?”
“幹你!”
方天仇大喝一聲,人己奮身撲去,出手真比閃電還快,左右開弓向兩個漢子攻去。
這兩個漢子外表還很唬人,看起來體格蠻結實的,其實是虛有其表,外強中乾。被方天仇出其不意地攻來,連手都不及還,一個腹部捱了一拳,一個下巴吃了一拳,雙雙一起跌開去。
方天仇正要衝進正面的那間矮屋,卻見屋裡正走出個五短身材的矮老頭,一路罵著出來。
“媽的!誰他媽的敢到老子這裡來撒野……”
抬頭一看是方天仇,他不由怔住了。
“你……”趙長風雖不知道這就是方天仇,不過他心裡對方天仇這個硬角色已有風聞,尤其在“金盛開”會上親眼目睹那“大鬍子”的智勇雙全,使他又驚又佩。所以他猜到眼前這個英俊健壯的年輕人,必定是獨力破壞“同心會”的方天仇了。
方天仇對這一把骨頭的老煙蟲,根本就沒放在眼裡,他此來的目的是要找金勝保和周強兩個。前者對白茜的死不能無咎,而後者對露娜也太不顧道義,所以他是決心興師問罪而來的。
“金勝保跟周強在你這裡?”方天仇向他喝問。
“你老兄是那個衙門的?”趙長風把鼠眼一翻,不屑地說:“姓趙的在三尺地面上混了半輩子,還沒讓人吃到頭上來過,你老兄要上這裡來撒野,也得打聽打聽我老煙蟲的底細!”
方天仇見他對金、週二人的問題避不作答,卻故意顧左右而言他,搬著自己的牌頭,不由怒聲說:“老煙蟲,我不必打聽你的底細,只問你他們在不在,快點老實些回答我!”
別看這老煙蟲弱不經風,骨子裡倒真有股狠勁,要不他也不能在九龍城裡獨吃一份了!
他這時臉上皮笑肉不笑地咧著嘴,眼皮又朝上一翻,突然一聲冷笑,從薄薄的兩片嘴唇裡發出了命令:“替我幹了這小子!”
原來被方天仇擊倒的兩個漢子,趁著他們對話的時候已爬起身來。因為趙長風已出面,他們雖是恨得牙癢癢的,卻不敢貿然妄動。現在老煙蟲突然發出命令,他們哪敢怠慢,霍地拔出匕首,就向方天仇背後猛刺。
方天仇早已有了戒備,根本不容他們近身,已是先發制人,閃電般地衝向趙長風,伸手一推,已然提著了衣領,同時另一隻手抓住了褲腰,雙手一託,老煙蟲那不足八十磅的身體就懸起半空了。
兩個漢子的匕首還沒刺下,一看這種情勢,可就齊齊傻了眼!
“他媽的……”
趙長風還要發狠,可是方天仇已雙手朝前一送,彷彿拋一捆稻草似的,把老煙蟲向那兩個漢子拋去。
“喲……”
老煙蟲驚叫了一聲,人已跟那兩個漢子跌作了一堆。
方天仇發出一聲豪笑,不等他們爬起身的,便返身衝進了那間房屋。
可是屋裡已沒有人,窗扉大開,顯然是他們在天井動手之際,屋裡的人已被驚動,慌忙越窗而逃了。
方天仇自然不肯罷休,衝到視窗一看,窗外就是一片荒地,雜草叢生,遠處便是海邊,這時正有兩個人挾持著個顯然已受傷的人向海邊去。
從這三個人的背影可以認出,一個穿深藍破舊牛仔褲,黑皮夾克的毫無疑問是金勝保,另一個穿西服的必然是周強,而那被挾持的人卻極似尚東明!
尚東明怎會被他們挾持而去?方天仇略一遲疑,立即越窗而出,朝著海邊追去。
他們發現方天仇從後面追來,頓時又驚又急,無奈兩個人挾持著受傷的尚東明,行動實在不方便,連拖帶拉地跑不了多遠,已被追上了。
金勝保心知無法逃脫,索性把尚東明交給了周強,霍地摸出一把彈簧刀,拇指朝彈簧鈕上一按,“喳!”地一聲,刀鋒彈了出來。
方天仇在距離一碼之外站住了,冷冷地說:“金老大,你這是什麼意思?想動手嗎?”
金勝保被他這一問,真有點心寒,可是當著周強在場,他只好硬起了頭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