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我有答應回答麼?”
“你——”紅姑娘幽幽嘆了口氣,“你真是刁滑。不過雖然我告訴你藏藥的地點,但你也未必就能拿到你想要的東西。既然生擒花無言,為何你不殺了他?”她手裡握著一條白絹,絹裡不知是什麼東西,對著窗外揚了揚,“花無言不死,如今白蝴蝶花叢之外,已經伏有重兵,既然池雲沈郎魂不在此處,定在牽制餘泣鳳,只有你一個人,你能拿得下我風流店三十三殺人陣麼?真心話,我希望你能。”
“該擔心的人是誰?餘劍王對上池雲和沈郎魂,勝算能有多少?”唐儷辭溫和的道,“紅姑娘不擔心麼?”
紅姑娘婷婷如玉的站在樓梯口,垂下視線,淡淡的道,“黃泉路上,有他給你作陪,難道不好?”
“嗯,一個好伴。”唐儷辭已踏出閣樓大門,回手一帶,輕輕關上了大門,“閨閣重地,還是少沾血腥為上。”
閣樓外花草茂盛,白蝴蝶更是開得滿地蹁躚,雪線子仍在草叢裡睡覺,幾隻蜻蜓飛來飛去,一片祥和景象,絲毫看不出殺機藏在何處?唐儷辭拾起方才雪線子踢掉的花鋤,當真對著泥土一鋤挖了下去。
唐儷辭,高深莫測。
紅姑娘站在二樓窗後靜觀局勢變化,這人不除,說不定陰溝裡翻船,就翻在這位天下第一富人身上。他執意要那藥丸,究竟想要什麼?不……他不是想要那藥丸,他想要的是“藏藥的地點”——想證明什麼呢?
究竟想證明什麼呢?他所說,想要兩個人的下落,想問一個人一個問題,那是真的、還是假的?
還有……所謂“一屍兩命”……她倚在閣樓窗臺,目不轉睛的看著那人往白蝴蝶花叢而去,像這樣的人,亦假亦真,不知何故,她相信他方才所說都是真的。只是究竟什麼樣的人能令唐儷辭尋尋覓覓,又是什麼樣的人,能夠讓他說出“我如果死了,你會不會為我掉眼淚?”這樣的話?
不期然,她輕輕磨蹭著袖中的半截短笛,想起一人,那人伏案彈琴,縱聲而歌,縱然琴藝不佳,然而彈得那麼瀟灑那麼絕烈,恍若……凡塵俗世,只剩下他、和他一個人滿懷的不合時宜、和他一個人滿懷的傷心。
唐儷辭一鋤對著花叢挖了下去,雪線子哎呀一聲坐起,尚未說話,只聽颼颼幾聲極細微的弦響,他又哎呀一聲倒下下去。唐儷辭衣袍一拂,四柄袖中飄悄然墜地,他花鋤在手,含笑以對四周緩步而出的蒙面青衣人。
三十三個,每一個、都手持短笛。
說出藥丸埋藏在此,其實也是為了圍殺唐儷辭吧?他倚花鋤而立,站在三十三殺手陣外背靠竹亭手拈青草,意態悠閒的人,正是他剛才放走的花無言,見他望來,花無言報以一笑。
是什麼樣的人,能令花無言寧死不叛——並且具有這樣的勇氣,受到驚嚇之後能率眾而回,片刻之間心平氣和鎮定如初……唐儷辭眼眸泛起了一絲深沉的色彩,猩鬼九心丸之主、風流店的操縱者,是一個不可小覷的人物。
“颼颼”幾聲,三十三位蒙面青衣人顯然練有合搏之術,堪堪站成圈形,同時衣袖一揚,短笛之中絃聲響動,三十三支幾不可見的寒芒如蛛絲一閃流光,剎那間沾上了唐儷辭的衣袖。
唐儷辭花鋤揚起,一抔泥土潑向青衣蒙面人,寒芒沾上衣裳的時候,他已連下兩鋤,在地上挖出了一個碗口大的洞,花無言見狀喝道:“混刀!”青衣蒙面人頓時自懷中拔刀,離唐儷辭最近的一名青衣人刀光雪亮,一刀對著他的背心砍了下去。唐儷辭手肘後撞,嗡的一聲撞正刀刃之上,青衣人一怔,他反手擒拿,將那青衣人的刀奪了過來,略略一劃,“噹噹噹”擋開了七八隻襲來的短刀,右手花鋤,又在地上挖深了三分。
原來此人左手右手一樣靈便,左手持刀、右手花鋤,看似並無區別。紅姑娘在樓上觀戰,眉心微蹙,唐儷辭功力深厚,出乎她意料的是看來臨敵經驗也很豐富,倒似常常和人動手。而以唐儷辭的舉動來看,顯然三十三殺人陣並未起到太大作用,他一心想要挖開積土,找到藥丸藏身之地。
她對著窗外輕輕揮了揮她的白手絹,花無言臉色微變,扔下青草,自地上拾起一柄長劍,對閣樓拱了拱手,唰的一聲拔出劍來。
嗯?唐儷辭驀然回首,身側數十把利刃交錯而過,他一刀抵十刃本來尚遊刃有餘,驟的一劍自背後而來,劍風凌厲,卻是不得不擋,只得橫刀一擋,“當”的一聲刀劍相交,花無言被他震退三步,然而右臂左肩、前腹後腰各有短刀襲來,他微微一笑,仰身避開,抬頭看了閣樓一眼,刀法突變,“唰”的一刀,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