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來呢,讓那群死士拿著箭圍著,也不知道幹什麼,要殺就早點殺,讓我等著等著,想殺人的心情都沒了。”
“他莫約是遇到了要緊的事。”白素車目不轉睛的看著外邊黝黑的天色和大雨,“你不覺得現在這種天氣,雖然圈子裡的人衝不出來,但有誰自外面靠近這裡,我們也看不出來嗎?”撫翠哈哈大笑,“你想說也許會有變?”白素車淡淡的道,“我只是想……今日這等大事,難道唐儷辭真的不來嗎?”
聽聞“唐儷辭”三字,撫翠的臉色變了變,一直不語的黑衣人突地冷冷的道,“鬼主來了。”只見風雨中一道黑影如鬼魅般自麗人居後的山谷中升起,轉眼間飄入二樓雅座,而未發半點聲息。白素車、撫翠、黑衣人及一干下屬一齊向來人行禮,這人黑衣繡花,正是鬼牡丹。
“鬼主怎地如此之晚?”撫翠笑了笑,“剛才是誰在下邊搗亂,燒了許多帳篷?”鬼牡丹陰森森的道,“方平齋。”撫翠頗為意外,“真是見鬼了,他為什麼要和你過不去?”鬼牡丹抬手,“六弟這人重情義,他來找人那是意料中事,放心,對他我另有打算。”他略略瞟了眼樓下的眾人,“底下的誰在主持?”
“看起來是成縕袍和文秀老尼姑撐住場面,董狐筆之流早已按耐不住。”撫翠笑嘻嘻的道,“鬼主若要我等殺人,我跳下去就殺那老尼姑。”鬼牡丹自懷中抖出一物,“來的這幾百人,我只要各派領頭人物,我要生擒,不要你殺人。”他抖出的是一張人皮,白素車觸目所見,微微一震,“這是——”
“這是柳眼的人皮。”鬼牡丹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底下的人聽著,柳眼已入我手,猩鬼九心丸的解藥也在我手上,他的人皮在我手上,有誰不信?”江湖群豪面面相覷,面上都流露出驚駭莫名的神色,解藥被風流店所得,那大家要如何是好?只聽鬼牡丹陰森森的道,“我知道你們各門各派都有人需解藥救命,這樣吧,各派掌門自廢武功隨我走,一年之後毒發之期,我如期向各門各派送發解藥,絕無虛言,這樣可好?”
“胡說八道!”文秀師太怒道,“我峨眉弟子就算毒發身亡,也絕不受你妖人要挾!”鬼牡丹尖聲怪笑,“哈哈哈,你文秀師太怕死,就能犧牲門下弟子性命?我請你做我座上賓客,待以上賓之禮,你隨我走絕不會死也絕無痛苦,但你門下弟子因你不受要挾,就要受那渾身長斑、全身痛癢而後全身潰爛爛得只剩下骨頭的痛苦嗎?你有種就服下猩鬼九心丸,陪你弟子一起受苦而死,否則就不要在這裡做出那道貌岸然的模樣說你峨眉的氣節。”
文秀師太勃然大怒,拔出劍來,然而樓上高手雲集,鬼牡丹所說並非毫無道理,一時也難以反駁,她又非能言善辯之輩,頓時語塞。要她服下猩鬼九心丸帶領弟子退走未免不值,而要她為虛無縹緲的解藥之約自廢武功隨鬼牡丹而去,更是匪夷所思;但話說到這份上,她若掉頭就走,確也難逃不顧門下弟子死活之嫌。眾人面面相覷,中毒在身的人滿臉期盼,各派掌門眉頭深鎖,都知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局面。
“如何?各位深得弟子敬仰、名滿天下、虛懷若谷、正氣凌然的江湖俠客,你們的決定如何?你們的真面目是怎麼樣的?今天就讓大家一起看一下,看一下是我風流店惡毒,還是你江湖白道的嘴臉難看?”鬼牡丹囂張至極的狂笑自大雨中傳來,越是模糊就越顯得猙獰刺耳,夜裡星月無光,風雲急變,天地間宛若只剩下一張龐大的鬼網、一隻強大得難以戰勝的鬼王在狂笑,它每笑一聲,雨就似下得更大、夜就似更黑,永遠不會天明一般。
“拿到了一張不知是真是假的人皮面具,就能證明你抓到了柳眼嗎?”嘩啦啦傾盆大雨之中,有人的聲音穿越雨水和密林遙遙而來,聲音卻依然秀雅溫和,彷彿只是面對面在說話,連每個字最後的餘韻都能讓人分辨得清清楚楚。文秀師太一怔,驀地脫口而出,“唐儷辭……”
圍成一圈正在挖坑的眾人一起站了起來,其實文秀師太未曾見過唐儷辭一面,但在如今情形之下,有人說出這麼一句話,她不假思索就認定那是唐儷辭。
除了唐儷辭,無人能說這樣的話,以這樣的語氣,在這樣的雨夜裡。
成縕袍又驚又喜,極力往密林中眺望,然而黑夜之中什麼也瞧不見,只有耀花人眼的大雨反射著麗人居的燈光,唐儷辭不知在何處。但他怎會突然出現呢?他不是留在好雲山和桃姑娘商討大事?桃姑娘呢?她怎會沒來?
鬼牡丹聞聲已經大笑起來,“閣下居然能及時趕到,我真是佩服、佩服!只不過——聽閣下方才的口吻,難道是說我沒有抓到柳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