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我高興。”唐儷辭自床榻起身,彎腰捏住阿誰的下頷,將她的頭微微抬起,“你是一樣稀世珍寶,天生內媚能引誘所有的男人,你征服所有的男人,我征服你,豈不是很好?”他柔聲道,“你也可以想象……這是因為我被你深深吸引,是我愛你的一種方式。”
“你不愛我!”阿誰一把將他推開,別過頭去,胸口起伏,“有很多人愛我,有很多人為我癲狂,但我知道你沒有!”唐儷辭笑了,將她從地上緩緩扶起,臉頰挨著她的臉頰,緩緩下蹭,溫熱的唇來到她的耳後頸側,輕輕呵了一口氣。阿誰全身一顫,只聽他柔聲道,“這就是了,他們為你瘋狂為你去死,你為我瘋狂為我去死……這就會讓我很高興。阿誰姑娘……”他吻了她的耳後,“你很榮幸。”
阿誰癱倒在他懷裡,唐儷辭的吻無疑比她經歷過的任何一個男人都銷魂,但眼淚自顧自的奪眶而出,“如果我為你去死,我死以後你很高興,我在九泉之下會非常傷心……你是不是從來……不在乎我傷心?”唐儷辭細細看著倒在臂彎裡的女人,柔聲道,“當然,你傷心是你的事。”阿誰幽幽的道,“你曾經說過,你覺得我好,希望我永遠活著、希望我笑、希望我幸福。”
“我說過,我說的時候滿塘月色,荷花開得很大。”唐儷辭微笑了,聲音越發溫柔,“花香酒色,那時候你很疲憊,很想念孩子。”阿誰睜著一雙眼睛無神的望著屋樑,緩緩的問,“那句話……是假的嗎?”唐儷辭將她抱起,慢慢吻了下她的額頭,“那句話是你想聽的。”阿誰緩緩的道,“我只是想要一個人帶著鳳鳳,不想認識什麼唐公子、郝侯爺、柳尊主……不需要任何男人來愛我,我自己可以過得很好。”^
“但那不是幸福。”唐儷辭摟住她的腰肢,將她整個人橫抱起來,轉過去對著冬日的陽光,“要有一個人能緊緊地抱著你,抱著你看朝陽,看夕陽;在你傷心的時候緊緊地抱著你,在你做夢的時候緊緊地抱著你,在你做錯事的時候緊緊抱著你;從來不責怪你,永遠都覺得你美麗……”他吻著她姣好溫潤的後頸,那種溫熱混合著唐儷辭特有的柔膩氣息,“那才是幸福。”
阿誰靠在唐儷辭懷裡,與他一起看著陽光,顫聲道,“你為什麼不期待‘幸福’,卻要期待有人為你去死?”像他這樣的人,要找到真心相愛的女人有什麼難?為什麼他不肯?為什麼他只期待有人真心實意的為他去死?
“就算是‘幸福’,也未必能留下永遠的東西。”唐儷辭柔聲道,“而‘死’能。”
阿誰迷離的看著眼前的陽光,抱著她的這個男人真的是……瘋了吧?眼淚一滴一滴的往下落,她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麼,是很想要理解這個男人、很想知道為什麼他會如此瘋狂、很想知道他到底深深渴望著什麼、缺少了什麼?很想說服自己要同情他、很希望他能幸福,但——要她敞開心扉等待唐儷辭一點一點侵入她的心佔據她的靈魂,任憑自己的人生崩潰,棄鳳鳳於不顧,她無法得到這樣的勇氣……“我……怎麼樣都愛不上你……我心裡想著別人……我心裡……”她喃喃的道,“我心裡……”
唐儷辭將她輕輕放下,自己在椅子上坐下,徐徐含笑,“你心裡想著誰?”
“傅……主梅……”她踉蹌退開兩步,遠遠靠著牆站著,眼神一片迷離。
唐儷辭抬起眼看著她,她再度順著牆滑坐到地上,他的眼神很奇怪,非常奇怪……她眼裡望出去的唐儷辭在朦朧中變形又變形,說不上是變成什麼東西,耳邊聽他柔聲問,“為什麼?”
為什麼?她望著眼裡不住變化的妖物,嘴邊旋起淺淺的微笑,痴痴的道,“因為小傅他很好,他比你好。”銀角子酒樓的白衣小廝,春天的時候帶著他的烏龜到郊外走走,去看有沒有一樣大的母烏龜,回來的時候折了一支柳條。那雪白的衣裳、青綠的柳條……湛藍的天空和無盡的白雲,那時候她跟在後面一直看著看著,一直幻想有一天他能看到自己,有一天能和他一起趕著那烏龜,到更深的山谷裡去找那隻母烏龜……
她的夢很虛幻,很小。
所謂夢,就是荒誕無稽的妄想。
傅主梅……
唐儷辭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退了一步,反手扶住了床柱。這不是他第一次聽到有人說“小傅他很好,他比你好”,上一次說這句話的人是唐櫻笛,是銅笛樂隊定主唱的那天晚上,唐櫻笛以這句話作為總結,否定了他為成立銅笛樂隊所做的所有努力,將主唱的位置定給了傅主梅。
唐櫻笛是他爸爸,他說一個在飯店打雜的勤雜工唱歌唱得比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