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你還能不能施展變身術?”
“嗯……”輕哼著,葬謙循滿臉病容的臉上新增著一抹紅暈。野性俊美的臉龐大汗淋漓,有種運動透支的清爽感。略帶著些淡紫色的妖氣包裹著他,身體的重量正在逐步減輕,紫光中的人慢慢變小,身體的四周各處伸展出泛著藍白與紫白交雜的毛髮。最後,化成了一隻悶悶喘息著的小狼幼崽。
這與小狐狸第一次見到的不同。光狼並不是一種雪白色的狼,而是帶有美麗的微藍色。但是如今不知何故,那本是白色毛尖綴著點淡藍的色彩偏向了淡淡的紫藍。這是一隻很美麗的幼年狼,弱小的身形抵不住時光,她想他終會變成那日在朗源城外削瘦高大的模樣。
小狐狸有一瞬間的震驚,然後又恢復了那平緩的笑容,帶著淡淡的溫柔和慈祥。愉悅和感嘆的意味在心間流過,她朝著小狼說,“你變可愛了呢。”
他,也終會變成她想象中那美麗的樣子吧?儘管小狼總是傻乎乎的,但她覺得……他一定能變成更漂亮的狼,甚至帶著某種叢林領袖的高貴。小狐狸抱著小狼在懷,臉頰蹭著他柔軟的皮毛,由葬謙循化成的幼狼伸出舌舔了舔她的頰邊,略帶憂心的淡藍色眼眸告誡著她不要擔心。不知為何,她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兩種畫面。一是斷修魂輕舔她臉頰時媚邪的模樣,二是葬謙循幻成人形時友善的舔弄她臉頰的模樣。
“好吧,既然你說沒關係,那可就要撐住啊!等到了分堂就可以醫病了。”小狐狸放鬆的笑了笑,毫無戒心的抱緊小狼。也給自己施展了個變身術,化形成十幾歲的小女孩。壓根沒有注意到事情的某些異常,但碎星遙卻一直在注意著。
以強橫身體聞名的光狼,即便是在道行損失的情況下也不易被病痛纏身。何況,只是小小的風寒怎會奈何的了葬謙循?要不就是屍牙在裝,要不就是封印之術出了什麼問題。但到底是哪種情況,碎星遙一時也吃不準,只好靜觀奇變。
他一邊帶路,一邊沉默思索。偶爾隨意的睞他們一眼,偶爾有時仰天而望。說來,倘如葬謙循真如他所料想的那般,碎星遙倒是挺佩服其毅力的,不過這種事情也只有屍牙才能做得到吧?要一隻法力高超的妖怪對一隻比他實力差了不知多少倍的妖怪百依百順、唯命是從,這對奉信強者為尊的妖之國……別說是不可思議,簡直是匪夷所思。就算是光狼與黑狐以前實為夥伴的關係,但也是彼此強強聯盟的平等交往。
一般來說,若是普通女人總會不屑屍牙的行為吧?何況屍牙還要面對其他妖怪各種恥笑輕蔑的聲浪和目光……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小狐狸反而不會去懷疑和計較葬謙循有沒有什麼別的用心。畢竟,這世間還真沒什麼妖怪可以做到屍牙這種地步——能放下身為強者的尊嚴,而選擇自己更珍視更想得到的東西。
他該說葬謙循聰明還是說他銳眼識狐狸呢?堅忍能達到如此境界的也可以被稱為變相的病態了吧?果然,能和斷修魂搭檔這麼久的妖怪怎麼想也不會是普通人物啊……雖然屍牙看起來很普通的樣子,但說不準其實心理也挺變態的。
但是,女人不都是越得不到的越會在意嗎?為什麼小狐狸反而對葬謙循這麼好呢?而且根據他這些時日以來與他們的接觸,小狐狸反而是對葬謙循越來越好了吧?記得他與小狐狸剛見面的時候,她還能對屍牙不聞不問的,有時甚至還會戲耍他一下。最近這些日子,她就連口頭上拿他做消遣的時間也減少了。多數時候,只是溺在葬謙循身旁依靠著。
碎星遙從沒見過小狐狸會對別人溫柔的笑,就好像她只會對屍牙溫柔似的……
腳步霍然停頓,他怔愣著忘記往前走。
究竟,你是在規勸我多些?還是自己多些?
兔子的話語浮現在腦際,碎星遙的雅痞的笑容僵住。先前心間那股難以壓抑的沉悶感變得明朗起來,驚愕的他臉色鐵青,鎮定與平靜的淺灰色眸子在一瞬間漾出匆惶。窒悶的感覺依舊未變,黑暗中蟄伏的獸彷彿又微微睜開眼注視著他。
“石頭,你怎麼不走了呢?”小狐狸跟在碎星遙身旁,見他突然止住了步伐。不由回過頭奇怪的望著他,手間溫柔的觸控著葬謙循的毛髮。
然而就在那瞬間!他發誓!他看見了那隻幼狼的淡藍色眸眼裡透出古怪的笑意,陰冷而狠戾的光芒閃掠了幾下又復為平定,完全沒有生病者該有的虛弱神態!
那眼神,宣誓著所有權,也告誡著闖入者不得侵犯。強勢而堅毅的目光在剎那震懾了碎星遙,緩緩地……後者挑起放肆的戲謔笑容。他微揚著眉梢訴說著你奈我何,銀眸變得溫潤有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