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起絲絲痛意。突然很想把她拉進懷裡,抱著她安慰她。這樣的想法讓他一震,對女人,他向來是逢場作戲的。他可以疼她們,寵她們,給予她們所想要的,看著她們對他撒嬌。女人是用來欣賞的,用來憐惜的,就像他的皇后,美的如同珍寶一樣,他樂意將她放在手心以便他欣賞她。可是,他卻從來沒想過要付出他的感情。他沉默著,耐心地等她慢慢地恢復平靜。雖然他知道,要真的恢復平靜,恐怕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吧。
“嘩啦”一聲,又一個花瓶被秦雨毫不憐惜地砸在了地上。
要是擱在平時,她是絕對不會做這種事的。要知道這些可都是宋朝的古董花瓶,搬一個回到現代指不準可以賣個什麼天價。
可是,她現在要發洩。
她從來沒試過一下子知道這麼多事,她腦袋瓜裡的容量本來就不大,怎麼能裝這麼多事情,還件件都能讓她震驚上半天。所以她要發洩。
由於之前她去花園的時候被李煜發現,導致了那兩個倒黴的侍衛被狠狠責罰了一頓。於是看著她的人越發小心謹慎,就連秦雨靠近視窗都如臨大敵。她現在可以說是被徹底幽禁了,幽禁在了一個小小的宮殿裡。就像鳥兒被關在了金籠子裡,就算她原本再喜歡金子,現在也會覺得它礙眼的。
她一個接一個摔,反正這些東西也不是她的。侍女們只是看著,卻也不敢攔,反正只要不讓她出去便是,管她在房裡幹些什麼。
她發現自己以前真是自以為是得可以,自以為是得可笑,還說想要幫他,也許那時他心裡已經在竊喜了,只是欲擒故縱地拒絕她,好讓她對他越發地糾結。一種被背叛的氣憤在她心裡油然而生,而漸漸的,又轉化成莫名的難過。
她一撇嘴,又一個花瓶從她手裡甩出去,在半空中劃了個拋物線,重重地摔落在地上,碎了個四分五裂,猶如她的心一般。
李煜進來的時候,便就是看到了這一幕。
“對不起,手滑了。”秦雨不冷不熱地掃了他一眼,拍拍手,壓根就沒打算向他行禮。
一旁早就跪下的宮女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提醒這位新主人宮裡的禮節。好在李煜適時地揮了揮手,她們立刻如釋重負地退了下去。
李煜望著一地的狼藉,不由苦笑:“看不出你的脾氣還挺大。”
“我累了,要休息。”秦雨鞋也不脫地翻身上榻,面向裡睡了下來。
他卻像沒聽到她的話一般:“你考慮得如何?”
她拉起被子矇住頭:“我都說累了。”
不想,李煜緩步上前,最後,竟是也在她榻上坐了下來。
感到身旁軟軟的墊子凹下去一塊,秦雨終於裝不下去了,一個挺身坐了起來,瞪著他那張放大了的臉:“你到底想怎樣?”
“我要你幫我。”
“你覺得這可能嗎?”秦雨冷笑一聲,“你自己也說孟亦風只是想利用我,那你現在跟他又有什麼兩樣,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幫你?”
“我與他不一樣。”他定定地看著她的眼睛,像是要看到她的心裡去,“第一,我是一國之主,而他只是一個叛軍的首領、亡國的遺孤,他能給你的我可以給,他給不了你的我也可以給,而且,還可以給你最好的;再有,他現在生死未卜,宋朝和吳越若是知道了他的身份必定會想方設法地斬草除根,你跟著他也只是擔驚受怕;還有一則便是,我不似他,我不會對你藏起任何秘密,我所有知道的事情都會如實告訴你,只要你也把你知道的事情如實告訴我。”
秦雨不得不承認,他開出的條件很是誘人。他承諾會給她最好的,會將她納入羽翼保護她,這些都是她來到這個陌生時代初時最想要的東西。
而最後一條,更是現在的她最最想要又要不起的。猜不到別人心裡的心法,就算是再熟悉的人也會覺得陌生,孟亦風,若竹,錢惟演,原本一個個她以為熟悉的人都陌生起來,因為他們做的和想的根本就不一樣,這種感覺讓她很不舒服,很沒有安全感。
她討厭被背叛、被欺騙、被隱瞞。
而現在面前這個人說,他不會騙他,不會隱瞞他,會把他知道的事都告訴她,這便已經不再是條件,而是一種誘惑。
他在誘惑她。
她看著李煜,對方好像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似的,並不急於逼她回答他。
四下一下靜得出奇,靜得詭異。陽光透過鏤空的窗格鋪在地面上,風撩撥著絲質的羅帳,輕輕拂過她的臉。
過了許久,秦雨卻突然笑了,她的笑沒有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