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身份——帝國鍊金術士公會的人工造物,比爾馬克試驗場的實驗體。寄宿在她們左臂的並非是真正的鬼神,而是一種特殊的魔力結晶。這種偽鬼神自然缺陷極多,然而,對於米狄鬼神對其他鬼神的天然等階壓制,卻是免疫。
這就好像國王可以令貴族、騎士、平民紛紛下跪,卻無法讓沒有生命的蠟像鞠躬一樣。
偽物在這一刻,反而更令人頭疼。
不過,比起令人頭疼的女鬼劍,他們的主人只能用可怕來形容。
“噩夢之手”懷斯曼?紐頓,前一世,便是德洛斯帝國在貝爾瑪爾的總代理人,賽斯家族與血刃盜賊團,都不過是他手下的一條狗而已。即使對上隼之團,這個瘋狂的傢伙也從來沒有半點退讓,更是讓米狄吃過無數苦頭。
而這一世,雖然此刻他還名聲不顯,卻也已經是一名等級高達45級的死靈術士。
饒是具有再豐富的戰鬥經驗也罷,米狄畢竟只有28級,還是近戰職業。足足17級的差距如同一道天塹般擺在他和懷斯曼之間,徹底斷絕了任何越級挑戰的可能性。米狄估計,現在的自己若是遭到“噩夢之手”的全力一擊,**便會立刻被腐蝕掉,根本沒有抵抗的辦法。
而更令米狄忌憚的,並不是懷斯曼那令人仰望的等級,而是他那種瘋狂而無謂的個性。
任何東西在懷斯曼的眼裡,都不過是玩具罷了,無論是權勢也好,榮譽也罷,抑或是那些投入無數資金的實驗本身。“噩夢之手”不會執著於特定的東西,只要能夠吸引他的注意力,他便會去掠奪,研究,等到玩膩了,就丟棄,破壞。
就像此時此刻。
在最後千鈞一髮的時候捕捉霧之魔女失敗,那怎麼也得有點沮喪吧?
究竟是對付眼前這個壞了好事的敵人,還是折返回戰場再去抓一次魔女,怎麼也得猶豫一下吧?
但是,這些負面的情緒,猶豫不決的念頭,卻根本沒有在懷斯曼身上出現。在發現艾麗斯沒被瞬移過來的時候,這名死靈術士只是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肩膀,然後立刻開始了對米狄的全力攻擊!
有一個抓一個吧,反正不虧嘛!
從懷斯曼眯著的眼睛裡透出來的光芒,似乎在如此訴說著。
簡直就好像是貓抓老鼠一般地玩耍,而非身處一場鐵血的戰爭之中。
這種放鬆無比卻又危險異常的態度,對於擅長計算、推理和戰術的米狄來說,卻反而好像是找不到出路的囚籠,將他死死地困住,根本無法脫身。
自己是會被抓去做實驗,還是乾脆就被打死在這裡?
重生以來頭一回,米狄的心中,浮現起了這樣一絲灰色的絕望念頭。
他已經足夠努力了,不僅努力,而且還運用上了全部的經驗,對未來的各種預測,重生的全部優勢。然而,這樣一點一滴積累起來的強大,此刻在更強的敵人面前,卻顯得如此脆弱,如此不堪一擊。
瞄了一眼肩頭汩汩流血,甚至連包紮都沒有機會的傷口,米狄不禁苦笑。
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前一世,米狄是那隻無知而又愚蠢的蟬,所以最後要面對的,也不過是螳螂的兩柄刀鋒。而這一世,他卻成了機警而充滿攻擊性的螳螂,所以,便必須面對黃雀那貫穿一切的鐵喙。
自身越強,便會在越高的舞臺上博弈,遇到的,當然是更強的敵人。
“噩夢之手”懷斯曼?紐頓,不過是這一規律的具現罷了。
就算沒有他,米狄在這樣一場貴族戰爭中,也同樣將面對具有壓倒性優勢的其他敵人,因為他竄起得太快了,而留給他沉澱和成長的時間,卻又太短了。
這就是所謂的命運。
連重生也無法擺脫的永恆的枷鎖。
命運麼?
當這個詞彙從腦海中閃過的瞬間,米狄卻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自己之所以重生,不就是為了對抗命運麼?
一剎那,他突然想起了有著一頭紅髮,如同戰場女武神的菲娜,以及那黑髮如瀑,如同冰山美人般的艾麗斯。此時此刻,少女們也正在戰場上盡著最大的努力去戰鬥吧?自己怎麼能就這樣氣餒,就這樣認輸呢?
或許現在的自己還只是單戀,雙方的羈絆還遠遠未到親密無間的程度,不過自己若是真的就這樣死了的話,她們應該也會感到悲傷吧?
想到菲娜與艾麗斯悲傷的表情,想到前一世的痛苦與絕望,最後想到自己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