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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敗,在此一舉,所以他興奮。就算死,在他認為,也是值得的。
如果死,他也不會猶豫,因為他嘗試過,用行動證明過自己的能力。
如果死,他可能會去想一下已經死去的琳兒,她那一死本來讓他已經沒有牽掛,可是他在無聊的人生看到了一件更加無聊的事情,理想。
人,總是對無聊的事情會投入無盡的精力。
因為,覺得那些盡力會給自己帶來一種沒有女人的快感,即成就感。
突然的興奮,也在突然之間被潑了一桶冷水。
了空喘著氣奔來了,
他帶來一個讓杜棄憤怒的訊息,童四爺失蹤了。
霍天棄的表現倒很奇怪,一點也不憤怒,只是沉默。沉默的可怕,兩隻明亮的眼睛更顯得陰沉,盯著了空,就像是想一眼看透他。
不是刀,卻比刀讓人恐慌。
霍天棄一字字道:“何時失蹤?”
了空低聲道:“凌晨。”
霍天棄道:“此時何時?”
了空的聲音有些發抖,道:“上午。”
也許他並不是發抖,而是故意這樣做,長期以往,他多少了解一些霍天棄所不能容忍的事。
霍天棄恨聲道:“為何此時才來?”
了空道:“因為此時才知。”
霍天棄瞳孔收縮,又問了一句:“為何此時才知?”
了空道:“我不相信,所以進去確認了一下。”
霍天棄陰沉的眼睛慢慢地消散,這是他交待了空的,所有的訊息都必須準確,了空是為準確無誤才遲來幾個小時。
他雖然不能容忍,可是他也能理解。
霍天棄忽然伸手,抓起角落那把二十年前一直在手的砍手緊握在手,沉聲道:“找。”
了空點頭,欲走。
霍天棄又道:“我要活人。”
了空疾步離開茅屋。
杜棄盯著霍天棄手中的半把砍刀,一動不動。霍天棄像是感覺到什麼,猛然回頭,杜棄的眼睛指向別處,一臉的漠然。
霍天棄盯著杜棄,想發現什麼,可是什麼也沒有發現,凝視片刻,沉聲道:“你為何不走?”
杜棄道:“因為貿然行事是不會有結果的。”
霍天棄呆住,良久道:“你第一次比我聰明。”
杜棄沒有說話。
霍天棄徐徐道:“那你覺得他會去向何地?”
杜棄沉吟半晌,搖頭道:“不知道。”
霍天棄揚天打了一個哈哈,揮舞手中的砍刀,冷聲道:“我已經很多年沒有用過這把刀,可能很快就會派上用場了。”
杜棄在刀風密織之中,神色不變,依然一動不動,甚至那把刀就要砍向自己的頭,他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刀風平息,霍天棄看著一臉平靜的杜棄,道:“你膽識過人。”
杜棄暗中鬆了一口氣,剛才他已經緊張到極點,他不想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去。數次他想逃離,可是數次他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逃不掉,既然霍天棄這樣做,一定就想好了杜棄承受不了時逃跑的行動。
就算杜棄有能力逃跑,可是那就永遠失去了以他之力殺死眼前這個人的計劃。
這確實是膽量,而且是他人沒有的膽識。
霍天棄痴痴望著手中的砍刀,呆呆地說:“你很快就會上場了。”似在喃喃自問,又似在對杜棄說。
杜棄看了一眼那把刀,沉重的刀,沒有力氣的人無法揮動。有力氣的人無法揮好。刀,有時也是一種力量。
就像這把刀。
杜棄忽然道:“其實這把刀永遠不會上場的。”
霍天棄霍然回頭道:“如果你沒有理由,我讓你死。”
儘管杜棄知道,霍天棄在一切事情完結以後,一定不會留下像他這樣的功臣,可是沒有想到霍天棄如此直露。
杜棄忽然苦澀地笑了。
辛酸淚水,成長往昔。
一路成長,一路代價。
杜棄沒有流出淚水,不仁的人只有不義的人去應付。他自認他就是那個不義的人。
杜棄已經不想說一句話,不過,面對霍天棄的目光,面對霍天棄的刀,他開口道:“因為這世上已經沒有你用刀才可以殺死的人,你的手足可以殺死每一個人。”
霍天棄哈哈大笑,這是一句他想聽的話。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