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凡吃了一驚,心裡大是詫異,但感激之情仍是溢於言表,低聲道:「弟子無能,又拖累師父了。」
田不易哼了一聲,面色轉冷,道:「你哪裡無能了,現在大竹峰最有能耐的就是你了!」
張小凡又是一驚,不知道田不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只得道:「師父,我,不,像師姐,啊!還有大師兄諸位師兄他們都遠勝於我,我不敢……」他說著說著聲音卻小了下來,只看著站在他身前的諸位師兄和田靈兒此時臉色都有些古怪,尤其是站在眾人身前的大師兄,今天面色看起來特別蒼白,整個人不復平日裡生氣勃勃,看著竟是搖搖欲墜的樣子。
蘇茹嘆了口氣,道:「大信,搬張椅子給你大師兄坐吧!」
呂大信連忙應了一聲,從一旁拿了張椅子放到宋大仁身邊,宋大仁本想拒絕,但身子搖了幾搖,終究還是坐了下來,大口喘氣。
張小凡看呆了眼,道:「大師兄,你怎麼了?」
宋大仁苦笑一聲,卻沒有說話。倒是一旁的老四何大智道:「小師弟,現在七脈會武到了第四輪,我們大竹峰只剩下你一人了。」說到這裡,他情不自禁地向周圍看了一眼。
張小凡整個人都呆了一下,隨即想起什麼,轉頭向坐在床頭的田靈兒道:「師姐,那妳也……」
田靈兒神色一黯,低聲道:「我也敗了。」
張小凡看著她神色間一片失望,心中一痛,但此時此刻,卻容不了他胡思亂想了。
田不易上上下下打量了張小凡一番,沉下了臉,道:「老七。」
張小凡心中一跳,只聽著田不易這話裡似有隱隱怒意,再看師父臉色極是難看,便不由自主地有些畏懼,道:「是,師父,有什麼……」
也不待他說完,田不易盯著張小凡,斷然道:「你這一身道法修行,是怎麼來的?」
張小凡腦袋中「嗡」一聲大響,張大了口,一時竟不知如何說話。
他往屋中所有人逐一看去,只見平日裡熟悉和藹的師兄們此時也保持了沉默,看著自己的目光中都有疑惑之意。
這也難怪,一個平日裡其笨無比的小師弟突然一鳴驚人,任誰也無法在短時間內接受。
在田不易咄咄逼人的目光之下,張小凡額頭上汗水涔涔而下,有那麼一刻,他幾乎要衝口而出告訴師父,他背地裡修煉著一種別派功法,然而,話到嘴邊,他終究還是忍了下來。
他已經不是五年前那個不知世事的無知少年了,平日裡在同門師兄的談話中,他早就知道了天音寺的鼎鼎大名,也知道了那個夜晚裡,那個名叫普智的枯瘦老和尚的真正身份。
這些年來,他獨自修行著「大梵般若」功法,但在內心深處,對普智的感激之情從未稍減。
「我,不,弟子愚笨,這些年裡修真進境一直進展不大,」張小凡低下了頭,不敢面對田不易的目光,斟言酌句慢慢地道:「前些日子,弟子突然發現能夠驅動些事物,但弟子自己都不能置信,所以、所以不敢稟告師父、師孃,沒想到……」
田不易冷笑一聲,道:「沒想到這次卻一鳴驚人,大出風頭!」
張小凡連忙道:「不,不是的,師父……」
田不易豈是這麼好矇騙過去的,當下冷冷道:「你說你能驅動事物,但這至少要有玉清境第四層的修行,我問過大仁,他只傳了你第二層的法訣,那你可否告訴我這個孤陋寡聞做師父的,你究竟是如何繞過第三層修煉至第四層境界的呢?」他說到最後,話聲已是冰冷無比,帶了幾分煞氣,聽得眾人都變了臉色。
張小凡不說話了,房間裡一片寂靜。
許久,就在田不易臉色越來越是難看,眾人擔憂之情越來越重的時候,張小凡卻默默地爬了起來,看得出他依然十分疲憊,但他還是掙扎地下了床,然後在眾人面前,在田靈兒一雙晶瑩流轉目光注視之下,他在田不易的身前,跪了下來。
田不易絲毫沒有動容,冷冷道:「怎樣?」
張小凡深埋下頭,眼裡只注視著身下那一片小小的近在咫尺的土地,沒有向旁邊再看上哪怕一眼,低聲道:「師父,請您責罰我吧!」
眾人聳然動容,田不易更是氣得勃然變色,蘇茹皺了皺眉,道:「小凡,你若是有什麼顧忌便與你師父直說就是,何必如此?」
張小凡跪在地下,一動不動。
田不易冷笑兩聲,氣極反笑,道:「好,好,好!你倒是個硬骨頭,我也收了個好弟子啊!」
張小凡匍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