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策走了過去,將門推開,再關上。
周圍頓時安靜下來,彷彿塵世的紛擾都被他舉手之間,關在了屋外。
房間裡,並沒有人,只擺著幾件簡單傢俱,桌椅之上,似還有薄薄灰塵。
上官策定了定神,徑直走到裡屋,來到一個櫃子旁邊,拉開左邊的抽屜,把手伸進去似乎轉動了什麼,片刻之後,低低的聲音從他身後響起。
整面牆壁,緩緩向右邊退去,露出了堅硬的山壁岩石,和中間開鑿出來的僅容一人行走的暗道。
上官策沒有猶豫,走了進去,他身影消失在暗道裡面不久,這扇門又緩緩合上,再也看不到一絲痕跡。
暗道之中,每隔不遠就鑲有鵝卵石大小會發出光芒的石子,藉以照明。而他在行走之中,也不曾有什麼氣悶感覺,自然是這裡另有通風渠道。
這條暗道並不長,他很快就走到了目的地,一個與剛才外面裡屋差不多大的石室。石室中空無一物,卻有一面屏風,橫在中間,擋住了他的目光。
忽然,從屏風後面,傳出一個蒼老之極的聲音:“是上官師弟嗎?”
上官策向前走了兩步,在距離屏風還有四、五步的地方停了下來,恭聲道:“正是,師兄,你的身子還好嗎?”
那聲音看來就是名動天下的焚香谷谷主雲易嵐了,只不知道為何,往日與青雲門道玄真人、天音寺普泓大師齊名的這位正道巨擘,此刻的聲音聽起來,幾乎就像是一個精氣渙散、中氣不足的垂死老頭。
只聽他似低低笑了一聲,淡淡道:“我的身子?還好的起來麼,就這樣罷,慢慢等死就是了。”
上官策臉上神色一動,表情大是複雜,正要開口說些什麼,卻被雲易嵐那有氣無力的聲音截斷:“事情怎麼樣了?”
上官策沉吟片刻,道:“大概查出來了,出事那晚暗中挑動魚人的,是魔教合歡派的金瓶兒,想來她是因為在死澤之中,合歡派門下被魚人所殺,所以辣手報復。”
雲易嵐在屏風後面沉默了片刻,聲音忽地沉了下來,道:“那她對我們暗中謀劃的大事,可有察覺?”
上官策身子忽地微微一頓,只這片刻間,那個屏風後面的聲音突然充滿了威嚴。
“以我看來,還沒有。”
“那就好,”雲易嵐明顯鬆了一口氣,道:“否則事情洩露出去,多年心血,不免功虧一簣。”
上官策點頭道:“師兄放心就是。”
雲易嵐頓了一下,道:“那個潛入玄火壇放走九尾天狐妖孽的人,查出來了沒有?”
上官策道:“昨晚李洵師侄與柯如晦在天水寨附近追蹤到金瓶兒,聽他今早回來訴說,魔教鬼王宗的鬼厲也現身那裡,出手暗算,並導致柯如晦被襲而死。幸虧昨晚前來南疆代表道玄真人探問師兄的青雲門陸雪琪半路路過,施以援手,這才得以擺脫二妖人夾攻。”
“鬼厲?”雲易嵐的聲音停了一下,道:“莫非就是十年前那個叛出青雲的張小凡?”
上官策點頭道:“正是那人,當年青雲山一戰轟動天下,張小凡叛出青雲,短短十年間道行突飛猛進,如今已是鬼王手下的第一號大將了。”
雲易嵐哼了一聲,道:“道玄老傢伙年紀大了,腦袋也有些糊塗,有這般人才卻不能用。”
上官策笑了笑,隨即道:“李洵師侄回來說道,他懷疑那晚潛入玄火壇內搞亂的人就是鬼厲,而要救出九尾天狐,沒有我們焚香谷秘傳的咒術,就只有用萬火之精的玄火鑑才能解開玄火煉的禁錮。 以他看來,只怕玄火鑑就在鬼厲身上。”
雲易嵐沉默了一會,忽地道:“你怎麼看?”
上官策隔著屏風,臉色變了變,片刻之後恭聲道:“我也認為大有可能。”
雲易嵐的聲音,從屏風後面悠悠傳來,道:“當年我與道玄老道見面時候,他自詡名門正派,向來抱著寧放過、不殺錯的念頭,並以此向我誇讚,你還記得嗎?”
上官策一怔,不知道雲易嵐為何突然提起這久遠之事,但也只得點頭道:“不錯,那時我也在師兄身邊,記得清清楚楚,道玄真人的確是如此說的。”
雲易嵐淡淡一笑,道:“可是我看十年之前,青雲山通天峰上,他用誅仙古劍劈向那個叫做張小凡的弟子時候,又是什麼心情呢?只怕早已是寧殺錯、不可放過了吧!”
上官策默然無言。
雲易嵐低低笑了一聲,隨即道:“你去吧!此間事情,還是由你主持好了。”
上官策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