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裡說的輕鬆,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在說這些話時,她的心有多麼的痛。
“一定可以改變的!”他從不信命運,深信人定勝天。
忘記所有過往前,他愛著她,忘記所有過往之後,他依然輕易地為她心動,這證明了他們是彼此相屬的。
“要怨就怨天吧!或者……嘗試著放下怨恨、放下一切,你可別忘了,表姐還在等著咱們回去救命。”
她的臉在笑,心在痛,但是卻心意已決。
“可我不愛她。”現在他終於知道,為什麼無法對淺雲產生任何激狂的情緒,那是因為他的心中沒有愛。
“愛或不愛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對她有責任。”
即使是陰錯陽差,但責任依舊是責任,不是輕易地說放就能放的。
“你……”她說的話句句在理,他的理智也知道該是這樣,可是……
她怎能說得那樣輕鬆呢?
這樣的果決有時連一個大男人都做不到,可是她偏偏做到了,這樣的她怎能不教人心折呢?
她可是記得一切的人啊,如果忘了的人都會覺得痛,那記得的人呢?
豈不是要更痛不欲生?
“走吧!時間來不及了,咱們該快快上路了。”
細細地望著他,仔細地將方才不小心破繭而出的往事收妥,也將他的俊顏刻印在自己的心版之上。
美麗絕倫的臉龐上漾起了一朵淺笑,彷佛一切真的都已經雲淡風輕。
望著她那絕然離去的身影,洛抑天的雙拳緊握,最後卻只能重重地砸在身旁已半頹傾的矮桌之上。
矮桌應聲碎裂,一如他們的深情,也一如他的心。
美目靜靜的眺望著遠處,但再怎麼望,最終卻只能透著窗子望著那一小方格里的天地。
但她卻依然看得聚精會神,動也不動的,彷佛窗外有什麼事十分吸引著她似的。
若不是胸口還有著淺淺的起伏,還真會讓人以為躺臥在床上的人兒,其實只是一尊人偶。
終於,宛若白瓷娃娃的人兒開了口,用極為輕淺的語氣問道:“他們應該已經到了吧!”
“嗯!”康泰天手裡忙著配藥,還不忘在藥碗旁放置一顆可以讓她在喝下苦藥後,可以甜甜嘴兒的糖。
“唉……”長長的一聲虛嘆,白淺雲收回了眺向遠方的眸光,語氣染著淡淡的憂傷。“我有什麼值得他們為我冒險的?我不過是個罪人罷了。”
珍珠般的淚滑落在蔥白的纖指上頭,那無聲的淚卻更教人心疼。
將手中冒著煙的藥碗往榻旁的矮凳兒一放,康泰天伸手扶起了低著頭的人兒,笑著對她說道:“哪有什麼罪啊?真是瞎說。”
“我不是瞎說的,要不是我,抑天和曦芸會是一對人人稱羨的神仙眷侶,是我偷了屬於他們的幸福。”
“傻瓜!”像是望著一個稚子,康泰天探手揉了揉她黑緞般的髮絲,柔聲安慰,“一切是天意,與你無關的。”
“怎麼會無關呢?他們甚至為了我的病,遠赴天山涉險,若是他們有什麼意外,我縱使賠上這條命也是不夠的。”
再說,留她這條命幹麼呢?
她不過是一個痛苦的製造者罷了!
“我有沒有說過你的病不適合這樣鑽牛角尖兒?”向來和顏悅色的康泰天難得的板起了臉,他輕輕轉過了她的臉龐,讓她直視著他的眼睛。
“你是個好姑娘。”
臉泛苦笑,白淺雲輕輕地搖著頭,說道:“我哪是什麼好姑娘?我的心地可壞了。”
“我不准你這麼說自己!”
“不然我該怎麼說呢?”
她為了一己之私斷了一樁好姻緣是事實,現在想想,當時的她是多麼的自私又可憎。
“你只不過是愛錯了人罷了!”
“愛?”白淺雲長喟了一聲,現在的她都快要搞不清楚自己這麼做究竟是不是為了愛了。
“或許我愛的不是他,只是愛上了爭奪。”
更或許那只是心頭的一抹執念罷了!
幾次生死關頭,這場病真的讓她想開很多。
“你……”
看著她這樣自眨,康泰天的心倏地揪緊,他心疼呵!
她究竟知不知道在她為旁人神傷之際,他其實也在為她神傷。
連他都已經算不清楚這樣瞧著她有幾年了,但她卻總是沒能察覺自己的心思,是緣份不夠吧!
“快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