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將黑子團團圍困。
“如同這盤棋,現在看似難動,但只要在此處放一枚黑子,”公孫明德指著棋盤的一角。“棋局就會完全改觀,使得凝滯的局面,得以順利前進。”
“那麼,那枚關鍵的黑子呢?”
公孫明德掂起一枚黑子,落在先前指放的位置。
“黑子,已入棋局。”
兩人暫時停下交談,繼續對弈。
風聲卻從遠處雜帶著僕人焦急的聲音,以及男人的怒吼,飄入兩人耳內。那聲音,愈來愈接近,很快就來到花園入口處。
“種花的盆子來了。”公孫明德慢條斯理的說道。
被推擠到花園入口的僕人拚命的試圖攔阻,卻是施展渾身解數也阻止不了不速之客前進。
“上官大鏢師請留步,相爺有令,與沈總管對弈時,嚴禁任何人打擾。”
臉色鐵青的上官,仍逕自往花園裡闖。
“讓開!”
“大鏢師,相爺說了——”
“我就是來找他的!”
“但是……”
不疾不徐的聲音,從涼亭裡傳出。“讓他進來。”
“是。”僕人鬆了一口氣,垂首讓步。
蒼色的身影,飛箭似的衝出,轉眼已竄入涼亭內,濃眉緊擰的瞪著灰衣黑衽的公孫明德,劈頭就說:“公孫,你得幫我!”
他急切得什麼都不顧,直呼宰相之姓,從來周到的禮儀,此時已全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公孫明德抬起頭來,看了看眼前神態狼狽的男人。這麼多年以來,他很少見到這男人有如此氣急敗壞的神情。
“幫你什麼?”
“幫助我去見喜兒。”他說得直接。
“她是你妻子,你要見就見,何必來要我幫忙?”
上官清雲咬著牙,壓抑著火氣說道:“你明明知道,她三天前出了京城,藏進禾武吾族人在城外的臨時營寨裡。”
“就算藏入營寨,你是她丈夫,為什麼不能見她?”
“她不願意見我。”他從齒縫之間兇惡的擠出這句話。
“清官難斷家務事。這是你們夫妻之間的事,我能幫上什麼忙?”公孫明德還是一派從容,與沈飛鷹的對弈未曾中斷。
“我要你請皇上下令,以雙方和諧之名,派我為朝廷特使,進到禾武吾族人的營帳裡,讓我見她一面。”除此之外,他已經想不出別的辦法了。
“這麼一來,你就欠我一次人情。”公孫挑起眉頭,淡淡的說道:“我記得,你生平最恨就是欠官家人情。”
砰!
一下重拳狠擊桌面,不但棋盤大亂,連石桌都被打得崩了一角。
“我就是非見到她不可!”上官清雲聲調漸低,卻低沉猶如獸吼,黑眸進出惡光。“你要是不幫忙,休怪我不顧兩方是要戰、還是要和,現在就去把她擄出來!”
這事非同小可,動輒可能送掉幾萬人的性命。
公孫明德抬起頭來,深不可測的黑眸,靜默的望著已然失去理智的上官清雲,久久沒有言語。
就在上官的耐心即將完全消失殆盡前,總算有人開口了。
說話的不是公孫明德,也不是沈飛鷹,而是先前那個攔阻他進入花園的僕人,滿臉驚慌,又摔又跌的撲到花園入口大喊——
“啟稟相爺,禾武吾族人來報,喜兒公主被淫賊擄走了!”
第9章(1)
夜深人靜,萬賴俱寂。
銀月如圓盤,高掛夜色之中,淡淡月華,灑落荒煙蔓草。
原本該挺直而立的荒草,不知怎麼的,竟一路往東伏倒,像是被人硬加踩踏,強行分開來。
順著那行跡而去,隱約可以看見,月光映照下,掩藏在樹林之中的破廟。
“啊……放開我!你放開我!”
驀然,一聲驚叫傳來,打破寂靜的深夜。
破廟之中,一名穿著夜行衣的男人,將試圖從窗戶逃跑的姑娘,輕易抓了回來,扔到乾草堆上。
那姑娘手戴銀鐲,身穿苗服,正是京城內外、眾人焦急尋找的喜兒。如今的她,嚇得臉色發白,慌張的翻過身來,驚恐的看著眼前這輕功卓絕的黑衣男子。
上官清雲離開之後,她哭得太傷心,以致沒注意到,這人竟然能神出鬼沒,潛進了她的營帳,還用布捂了她的嘴,抓起掙扎不已的她迅速離營。
這人輕功極高,甚至沒點她的穴道,可見有十足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