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思雙手抽起另一架梯子,翻過牆頭放到外牆,靠好,又對曾大寶道:“你想法子弄幾個火把來。”
曾大寶瞧見後園之中有一間單獨的小屋未被火勢波及,便踹開門闖了進去,卻是一雜物間。裡面有桌椅燈油,有幾件破衣爛衫。他便摔爛椅子,用椅腿包裹破布,澆上燈油,再用隨身帶的火摺子引燃,做成幾個火把,分別交給其他人。
眾人踩著牆內牆外的這兩張梯子,手執火把,依次翻到了莊園的後牆外。這外面是一大片的菜地。李三思命其他人跟在後面,自己低著頭一步步慢走,手執火把仔細察看地上的足跡。這片菜地卻是既溼軟又不泥濘,恰到好處。在火光照耀之下,將這一個一個的腳印都呈現得清清楚楚。
“李爺我有福氣。”李三思跟著這些清晰的足跡走了百十來步,突然得意地笑出聲來,“嘿嘿,這就叫作老天佑人。幸虧這塊菜地今天讓菜農給擔水澆過,這個腳印兒才能這樣清楚,我才能斷定女人沒給帶走。這裡全是男人的大腳丫子印兒,沒一個女人的三寸金蓮腳印。本來嘛,這一票賊子倉皇逃命,帶著小腳女人也沒法兒跑。這麼說來,女人裹小腳,到也不是全無好處。哈哈,哈哈……”
勞三德有點不以為然,試探著問道:“不一定吧?李爺。咱們要營救的容家姑娘又不是兩百斤的大胖子。這麼一妙齡姑娘讓一個壯漢給扛在肩上跑,也不是什麼難事,那也不用在地上留下女人腳印。”
李三思冷笑一聲,說道:“誰說我是隻為著救容家姑娘?這麼一個大莊園只藏著一個女人?皇帝也沒這樣闊氣。這裡藏著的年輕姑娘少說十幾二十個。多半就跟容家姑娘一樣,不是強買,就是拐騙強搶弄到手的。這麼多女人,怎麼帶著跑?又怎麼會不留下腳印?”
說話間,菜地走到盡頭,接著就上了一條大道。
李三思一揮手道:“回木柳園。那兒的戲還沒完!”
於是,李三思等五人從這條大路,又繞回到莊園正大門前。這時,有一隊人馬手執火把,喧嚷著趕了過來。李三思起初還有一點緊張,擔心是黃士定的那一大批人殺了個回馬槍,自己這一隊可抵當不住。待到他看見火把照耀之下,那一隊人中為首的那人的一張熟悉的黃瓜臉時,頓時心中一寬。
原來是馮縣令帶著大隊人馬前來增援。馮縣令此前得到李三思出城前派去的姓馬的捕快的傳訊,說這案子小不了。他便將縣府中能召集得到的公差衙役和捕快全都召集起來,由馬捕快領路,往十柳園火速增援。走到半道上,遠遠看見這邊火光沖天,心知有變,於是緊趕急趕,這才趕了過來。
馮縣令走到莊園大門前,看著裡面正得正旺的大火,嘆了口氣,對李三思道:“我來晚了。”
李三思也搖頭嘆氣道:“來晚了。人是逮不著了。”
他嘆氣歸嘆氣,卻沒覺得有可抱怨的。以前看槍戰片時,到最後基本上都是孤膽英雄或是一對生死拍檔浴血奮戰,把大對頭兒幹趴下了,大隊警察才能趕到。他為此也曾覺得警察老是遲來完全是劇情需要,直到現在自己幹了半個警察的活兒,才知道這其實也是客觀情況的限制與約束。一則,大隊人馬不能輕易出動,容易擾民;二則,大動人馬出動很費事,召集人手,發放器械,就要花不少時間。馮縣令之所以跚跚來遲,肯定也是因為這些才來得慢了。
說到“逮不著人”,李三思這才想起自己先前抓了一個黃士定的貼身隨從童子紀,雖然是小角色,但多少或許還能有點用處,便讓曾大寶去拎他出來。
曾大寶跑到先前藏他的灌木叢裡四下裡一掃,驚聲道:“李爺,人不在了!”
李三思舉手火把過去檢視,只見灌木叢裡一處荊棘上掛著被磨爛的褲帶,上面沾著不少血跡,一棵手腕粗的灌木上的尖刺磨得都禿了一片。他笑道:“這童子紀到底是真有一股子狠勁兒,他肯定是把背上的皮肉都磨得稀爛了才磨斷。”
勞三德湊趣道:“再有狠勁兒,不還是被李爺的‘割雞**’給整服了麼?”
李三思哈哈大笑道:“李爺我的割雞**就沒人不怕的。”
笑歸笑,出動這麼大陣仗,卻連半具死屍都沒見著,本來倘能有一個活口問一問,現在連這個活口也沒了。這當真叫人有點沮喪。馮縣令看著莊園裡熊熊燃燒的大火,也嘆氣道:“時運不好。明明知道有鬼,卻偏偏什麼也沒撈著,既沒逮著人,也沒救著人。”
李三思向馮縣令道:“馮大人,這莊園裡的火勢仍然是旺得很,一時半刻怕是燒不完。好在這園子僻處荒野,附近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