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來相請。
聽完這些經過後,李三思想了想,笑道:“若在下所料不差,這個看似尋堂的白玉碗應該是御賜之物。否則,一個區區玉碗,哪裡用得著大動干戈?”
梁管家臉色微變,猶豫片刻後,壓低聲音道:“不瞞閣下,這個白玉碗乃是睿宗皇帝生前御賜給王爺之物。”
睿宗皇帝?這是哪根兒蔥?李三思一起想不起來哪個皇帝的廟號叫睿宗,眼神就有點兒發愣。梁管家看在眼裡,低聲道:“睿宗皇帝是當今聖上的生父。”
原來如此。李三思重重哦了一聲,臉上就露出一些作為臣子理所應當的敬意來,心中卻暗暗腹誹:這個什麼睿宗皇帝明明就是興獻王嘛,又哪兒是什麼正牌皇帝了,還“御賜”呢。
李三思的古代歷史談不上學得特別好,但是著名的事件也都心裡有數。一聽梁管家說起當今聖上的生父,立馬就想起來了。年輕的正德皇帝溺水而死,身後無嗣,群臣和太后商議後,接迎興獻王朱祐杬之子入繼大統,這就是如今坐在皇宮的那位嘉靖皇帝。嘉靖帝為人孝順,重視禮儀,自己即位後為了給自己的生父上尊號一事和楊延和等朝臣發生禮議之爭,這就是所謂“大禮儀”事件,在當時鬧得朝延上下雞犬與君臣齊跳,口水與血肉共飛。嘉靖一朝的政爭由此而始,真可說得上遺患久遠。
在李三思這種只重實際,輕視虛頭巴腦兒的禮教的現代人看來,朝臣和皇帝都屬於閒得慌,沒事找憋屈型人格。一方不準皇帝認爹,一方偏要讓自己死得骨頭渣兒都剩的老爹過一過皇帝癮。為了這種無關宏旨的虛禮鬧得雞飛狗跳,朝野不安,所為何來?
肚子罵歸罵,李三思卻也明白,嘉靖帝即位之初就搞起了這件事,並非是一味務虛,根源還在於他得位不正,由旁宗小支入繼大統,難免心中虛怯不安,因此卯足了勁兒想要把自己的生父送入太廟吃一吃冷豬肉,這也是在為自己的龍椅確立正當性和合法性。
想明白了這一點,李三思也就理解了為什麼浙王竟然會如此將興獻王生前贈與的一個小小玉碗當作一個大事。這是當今聖上他爹贈送的東西,憑空丟失了可不是鬧著玩兒的事情,比起弄丟了當今聖上的御賜之物後果更為嚴重,尤其是有大禮儀這麼一個背景……
梁管家見李三思一直低頭思索,神色陰睛不定,小心地補了一句道:“此事並非小題大作,實在是別有緣故。當初……當初當今聖上即位之初,王爺站在朝臣一派,曾經上書聖上,反對將睿宗皇帝尊為皇考。有當年之事在前,如今王府里弄丟了睿宗皇帝生前贈與之物的訊息若是傳揚出去,只怕……咳。”
餘下的話梁管家沒說,李三思也能明白,嘉靖如此小心眼的一個貨色,當年大禮議之爭時的誰反對自己肯定是不會忘的,這些年沒找怎麼找浙王的茬兒已經是很不錯了。如今他若是得知浙王把他爹贈送的東西給弄丟了,心裡多半會認為這是不把他費了千辛萬苦才送入太廟的爹不當一回事。
自古以來,皇帝老兒都是玩“找茬兒”遊戲的第一高手,一個找一個準。因此,也難怪浙王將這個小事當成大事來辦。
說話間,兩人所乘的馬車入了杭州城。這是李三思第一次出蕭山縣,掀開轎簾向外看,只見市井繁華,車水馬來,士民商販往來如織,大都市的氣象果然區區小縣所能比擬。
浙王府坐落在城南西街,是一個鬧中取靜的好所在。馬車停下,李三思剛跳下來,還沒來得及好好瞻仰一下王府的門前的牌坊門頭兒,腦後便被一個什麼東西砸了一下。=============================分隔線=============================打滾兒,求推薦,求收藏。
第一百零六章 朱門深處有秘辛
“嗨,李大仙。”一個清麗的女子聲音在背後響起。
李三思驀然回頭,面前是一位笑意盈盈的黃衫少女,鵝蛋臉蛋兒,眉目如描如畫,眼神中隱隱散發出一股勃勃英氣。她手上拎著一串兒葡萄,一顆一顆漫不經心地往嘴裡扔著。顯然,剛才砸著李三思的就是這麼個玩意兒。
這時,梁管家也下了車,走近前來,向那少女彎了彎腰,恭聲道:“小郡主,這位李先生是府裡請來的要客。”意思是希望她不要莽撞行事。
“知道啦,要客,要客。”那少女向李三思調皮地眨了個眼,似乎是在說我認識你。李三思一臉茫然,他對這名少女並沒有半分印象。
這位少女正是浙王的嫡女朱汝槿,生母正是已經早逝的浙王原配,也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