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聲喊:“逮人啊!”率先就朝姓林的那人撲了過去。其他人跟著撲過去。那人反應到快,轉身兩三步退回堂屋中,迅速關門上栓。眾人一齊吶喊著將大門生生撞開後,徑奔到後屋,只瞧見一個支起的窗扇。探頭往外一看,窗外是另一條巷子,已經不見那姓林的人影了,追是肯定追不及了。
勞三德從裡屋拎出一個嚇得渾身發抖、濃裝豔抹的年輕婦人,請示李三思道:“李爺,這女人要不要逮起來?”
李三思擺手道:“逮她不是糟蹋糧食?”隨口問那婦人:“那林二爺是你什麼人?”
婦人小心地答道:“他……他是蒙陰伯府林大管事的兄弟。我是……我是他的朋友。”
李三思冷笑道:“朋友?你怎麼不說你是他的表妹同學?”心中暗罵:“操,真是有其兄必有其弟,一窩子爛人爛事!林管事在院子裡一以敵七,兄弟就四處搞姘頭。”
曾大寶也聽出來了,問道:“通姦也是大罪,要不要逮起來做做文章?”
李三思皺眉擺手道:“沒出息。拿這種爛事做個屁文章?要玩兒就玩大的。”
想著訊息已經走漏,黃士定很快就會得知傳話的小廝被落在自己手裡,然後就會即刻轉移容家姑娘,時間無多。他就沒再理會那婦人,徑直走進廚房拿了一把菜刀,到院子裡又在那小廝的身旁蹲下。這一次,李三思再不和顏悅色,只說了一個字:“說。”
那小廝卻不相信這位年輕書生模樣的李先生會砍人,於是雙眼一翻,耍賴道:“你要我說什麼?”
李三思一言不發,一把捉住他的右手按在地上,手起刀落,斬掉了他的一截指頭。旁觀的曾大寶、勞三德等人看得都是心中一凜,這幾人當著公差衙役,平素也少不了下狠手拷問折磨人犯,比斬指頭更狠的也都幹過,卻都不像李三思這樣,不動聲色間就突施辣手。
那小廝哀嚎連連,痛得直吸涼氣,臉都變了形。
李三思冷笑道:“好話說盡,你還是不知死活。你不要你的賤命,我還得救別人的命,沒空跟你慢慢磨嘰。不磨嘰,就割雞。我們那兒有一首《小機靈之歌》,我就教你唱一句:‘割雞割雞割雞割雞’,懂了沒?你到狡猾,自稱‘紀子童’,原來卻叫作‘童子紀’。嘿嘿,童子紀,童子雞,我就讓你當真做一輩子童子雞。”
說著,他便緩緩舉起刀,目光瞄準童子紀的胯下。
童子紀就算聽不懂李三思哼唱的“割雞歌”,“做一輩子童子雞”是什麼意思總是懂的。再英雄的男人也沒有不怕這個的,他這次也是信了這位李先生是當真就敢動手,頓時就嚇得魂飛魄散,原先的硬氣立時丟到九霄雲外,連忙道:“我說,我說!李爺,我說!”
接下來,他便一口氣竹筒倒豆子,盡數說了。果然如李三思所料,黃士定吩咐他去城外一處叫作“十柳園”的大宅院傳訊,讓那裡的老媽子即刻驗看那容家姑娘是否當真是人妖,如果是,就即刻勒死埋屍。這十柳園是黃士定的一處別業,出西門直行七八里遠,向右拐入一條小路,再走上一二里路便是。
李三思又問:“這十柳園裡有多少護院家丁?”
童子紀道:“老媽子加護院家丁僕人,總共也就十幾二十人。”
李三思將他從地上拽起,就他衣襟上割下一塊布條遞給他,說道:“你這就領路帶我們去。要是發現你說了半句謊話,童子雞你就做定了。”
童子雞膽氣已喪,自然是答應連連。他用布條包裹好手指頭,垂著頭領著眾人快步往城門而去。走了幾步,李三思吩咐一名姓馬的公差道:“你這就火速去稟報馮大人,跟他說這案子動靜小不了,讓他立刻關閉城門,再多帶些人到十柳園支援。”
這人飛跑著去了。李三思率人快步到了城門處,找著守衛城的門軍士頭目,說道:“我率人出城辦案。自我之後,除了官府中的自己人,一律只准進,不準出。”
大凡城中發生大的盜案或是有匪寇襲擾,提前閉門是慣常做法。他的這道命令並沒有不合規矩,也不算是教人為難。李三思此前在處置饑民被軍士毆死一事時,那軍士頭目見識過他的手段和威嚴,此時就更加不敢違拗,當即領命。
出了城,童子紀帶路,李三思率領曾大寶、勞三德及另兩名公差,連跑帶走,在通衢大道上一路疾行。趕出七八里地後,時候已近傍晚,天色正是昏黑。官道上行人稀少,道路的村莊燈火漸亮,聲音靜寂。突然間,李三思聽到身後有快馬賓士的得得聲由遠而近,心念一動,暗叫不好,正待設法攔截,卻是晚了一步。來騎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