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鼻子越癢。這就是李三思現在的最大感受。
禍不單行,正在他感覺十分不爽的時候,夏夜裡的蚊子全都圍湧上來,繞著李三思嗡嗡直飛。李三思只得靠嘴上一口一口
地胡亂吹氣驅趕,卻也不怎麼頂用,心裡直把耿學道罵了個狗血淋頭。
正在這時,臉上忽然感覺到一陣涼風吹來。抬頭一看,原來是霍小玉。霍小玉聽說自家公子給耿學道下令綁在了廣場上,她自己心焦如焚,又無法可想。女孩子家細心,擔心李三思晚上會給蚊子抬了去,就拿著扇子過來了。
有霍小玉不停地給自己打扇子趕蚊子,李三思就好過了些。耿學道派下監守李三思的三名隨從也不願太過為難李三思,也由得霍小玉在一旁伺候著。
就這樣熬了一整晚,李三思已經快受不了了。馮縣令也心急如焚,三番四次懇求自己的老師兼上司耿學道,求他網開一面,手下留情。耿學道卻硬是一口氣頂到底:“說暴曬三天,就三天,一個時辰都不能少。”
將近中午的時候,縣衙前的廣場上已經圍聚了許多百姓。李三思在本縣多有善舉,頗有些名聲,當地百姓大多看不過意。於是,由當地有聲望的鄉紳出面,求見耿學道,要他高抬貴手。耿學道不但不鬆口,反到發了怒:“這個混帳如此善能蠱惑人心,非得嚴辦不可!”
這話就硬邦邦地撂在地下,直教求情的眾人面面相覷。耿學道嫌煩,直接命隨從將眾人驅趕了出去,關上了門。一位他素來親近的長隨私下勸道:“老爺,該放一手就放一手,眾怒難犯呀!”
耿學道大怒:“什麼眾怒難犯?這分明是妖人蠱惑刁民要挾於我,本官豈能屈服?你是不是收了銀子,想替人分說?”
此言一出,任是誰也不敢再開口替李三思求情了。
耿學道發完脾氣,關了門在驛館喝著冰鎮酸梅湯降火消氣。這當口,李三思卻給綁在木頭架子上頂著烈日暴曬,霍小玉一面哭,一邊不停地拿著溼手帕給他擦汗。
李三思強笑著安慰她道:“沒事,哭什麼哭?我命大,死不了!”
霍小玉流著眼淚道:“公子,那糊塗耿大人要曬你三天呢;這麼大的日頭,那還不得脫一層皮!”
李三思眯著眼看了看高懸頭頂的烈日,說道:“要是我運氣不太差,今天就該下雨了。只要一下雨,那老糊塗蛋非得放了我,還給我認錯不可!唉,也不知道我放的那場山火燒得大不大,這會兒燒完了沒有?”
霍小玉又急又氣,埋怨道:“公子,你是曬糊塗了吧?都這當口兒了,還說什麼瘋話?還惦記著你放的那把火?求雨就求雨,放火燒山關求雨什麼事?這下到好,得罪人了!瞧著大睛天,烈日頭,哪裡有半點要下雨的徵兆?”
正說話間,天空中的雲彩突然濃厚起來,一朵烏雲飄移李三思的頭頂。一陣冷風驟然吹起,直教人廣場的眾人感覺渾身通透。人人都打了一個舒爽的涼顫,心裡都是一個念頭:“莫非是當真要下雨了?”
……
耿學道正在縣衙旁邊的驛館裡小睡,突然聽見外面喧譁震天,似乎是出了什麼大事。他翻身坐起,正要遣要查問,外面就有人慌慌張張地衝了進來,結結巴巴地稟道:“大人,下……下雨了。”
“什麼下雨了?”
耿學道心中驚疑不定,連忙披衣起床,步出館驛,只見天上已經變了顏色,濃厚的烏雲如沉重的幕布一樣壓了過來。北風大起,分明就是下雨的前兆。廣場上這時已經聚集了上千名聞訊趕來的百姓,一齊都呆呆地仰著頭看天,熱切上蒼降下雨水來,拯救乾渴的禾苗。
傾刻之間,天空中飄下雨絲來。這雨絲漸變粗大,急速轉成了飄潑大雨。廣場上聚集的百姓高舉手臂,發出一陣陣歡呼。忽然,廣場上的所有人一起朝著綁著十字架上的李三思跪了下來,叩謝他的祈雨大恩。
李三思任憑這雨水肆意澆潑在臉上,心中暢快至極,忍不住得意地哈哈大笑,心想:“看來《水經注》所載的確靠譜兒,老子運氣也不差,果真讓我來了一聲‘人工降雨’!”
耿學道怔怔地站在雨水裡,神情驚愕,似乎是覺得難以置信,真的是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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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祈雨原來不是祈
不待耿學道下令鬆綁,就許多人自發地圍了上去,要給李三思解繩子。耿學道喝開眾人,向李三思深深一揖,說道:“本官錯怪你了,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