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張都是由一種原紙製成的。但是為了染成不同的顏色後續的工作都有或多或少的差別,因而造成了紙張成品之後紙質上的細微差別。但是實際上對於真的對陣法和符籙等有研究的人來說,這點細微的差別卻是不容忽視的,也正是因為這樣,一般剛開始學習陣法符籙都是隨便挑紙來用。而修為越高對陣法和符籙的越瞭解對所用的紙張也越挑剔,就拿這幾位評審來說他們全都是隻用自己準備的符紙。無一例外。不過一般報名的新人修為都沒有多高,所以基本上都不會察覺這點差別,甚至也不會在意這種差別,直接選擇了自己心儀的顏色就寫自己的名字。這本也沒什麼,只不過像葉秀這樣認真的挑紙就真的有些出奇了。
而靜安對此卻是撇了撇嘴,偷著翻了個白眼。葉秀曾經親口對他說過,靈者寫字如做人,不是非要在適合的紙張上寫出最佳的字才是厲害,能夠適應每一種紙張,在每一種紙張上都能找出最適合的寫法才是最厲害的。而當初在楊家村沒有錢的時候就連如廁用的草紙都用來寫過字,哪裡就對寫字的紙張要求這高。現在這樣裝腔作勢,分明是有鬼!
“就是這張。”葉秀最終拎出一張帶著淺淺草綠色的紙張平鋪在了桌子上,輕笑著對林之墨說著。“我可以用自己帶的筆墨來寫嗎?”
“可以。”林之墨一雙眸子很沉沉的看不出什麼神色,沉著臉點了點頭,抬手就將桌子上原本準備的筆墨硯臺挪到了一邊。
葉秀看了一眼被挪到一邊的東西,嘴唇微微抿了抿低頭就將帶著的筆墨硯臺還有鎮紙都掏了出來。用鎮紙將紙張壓平,不急不緩的倒出了隨身水壺裡的水磨起了墨。
“筆是輕雲毫,墨是煙雨稠,硯是木石硯,就連那兩個鎮紙看起來也不是凡品。”姚平眯著眼睛一樣一樣的細數著葉秀拿出來東西的來歷,笑著就搖了搖頭“這丫頭倒真不愧是從藏書閣出來的,倒是拿了一套極好的器具。”
“怎麼姚平靈者你見過她?”周圍其他幾位評審聽到姚平的話,紛紛轉過了頭也不裝在忙別的了,湊在一起問了起來“她難道有什麼來歷嗎?”
“來歷倒說不上,是在葉家藏書閣做事的雜役而已。”姚平卻是沒有多說,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葉秀的身份,卻是連葉秀會馴靈術這一點都沒有說。開玩笑,現在他們幾家都是競爭關係,他做什麼要告訴他們那麼多事啊。
“哪座藏書閣?”但是姚平不說卻有人問,不管其他,就單論八卦的心思,就算是他們這些身為各家當家人修為頂尖的人物也是不能免俗的。畢竟修靈漫漫長路大多時候都是很無聊的,若是不自己找點趣事就太難熬了。而葉家十三座藏書閣,座座都有故事,也無怪他們關心了。
“應該是在異志閣。”姚平簡略的回答了一句,就抬手指著葉秀,示意大家葉秀已經開始下筆了,要八卦等會再來。
“這姿勢倒是中規中矩啊。”幾位評審卻是一邊看一片評論了起來,反正已經大家對彼此都很瞭解,再裝下去也沒什麼意思,索性光明正大的看起了熱鬧。
葉澤潛則仍舊面無表情,像是一點都不在乎這些人不認真評審的舉動,目光全部都投在葉秀專注的身影上,讓人看不透他在想什麼。而人群中因為這種種變故而低聲議論紛紛的眾人中間,唯有葉青茗仍舊還是盯著葉秀一個人在看,為了看清楚葉秀到底是如何運筆寫字的,甚至還向前擠了兩步,眼睛卻是沒有從 葉秀身上離開。
寫秀體字的提筆很普通,並不像很多其他大靈者的字型需要一些特殊的手段,因此葉秀將筆蘸飽了墨汁就提筆開始在紙張落了筆。葉青茗一邊看著葉秀運筆的姿勢一邊看著葉秀的表情,葉秀的表情並沒有什麼特殊的,仍舊帶著淺淺淡淡的笑容,身體也並沒有因為寫字而變得緊繃,仍舊很放鬆的模樣,一筆一劃的寫著自己的名字。沒有半分多餘的動作,也沒有半分多餘的手段。雖然說不上十分隨意,卻也並不是十分慎重認真的模樣,好像這並不是在參加什麼評選,就是在寫兩個再普通的兩個字而已。
怎麼會這樣普通?葉青茗越看眉心皺得越緊,這樣毫無特色的寫法怎麼會寫出那樣和師祖神似的字來?瞧葉秀這模樣,好似因為這兩個是她最熟悉的兩個字,寫的極為輕鬆……葉青茗突然愣住了,突然想起自己臨摹的時候,無關練習的多熟練,但是仍舊還是有自己的各種習慣還有性格在裡面作祟,所以總是要控制自己以求自己的字能更靠近師祖的字型。什麼樣的運筆是對的,什麼樣的運筆是不可以的,她的心裡都有很清楚的條條框框在卡著。但是現在看葉秀寫字,卻竟是沒有什麼刻意控制的感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