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茹很是生氣,後果就很嚴重,開始不分青紅皂白的厲聲質問安然。
“噢,對不起,月茹……”
安然說道。
“我和你啥關係啊?請注意,我叫王月茹,麻煩你改用全稱。”
王月茹同學頓覺渾身發麻,有點兒不自在。
“嗯,王月茹。”
安然一閉眼,豁出去了,沒有大膽的表白就沒有甜蜜的愛。
“聽說你今天過生日,我有件禮物要送給你,希望你能收下,祝你生日快樂。”
然後,他便把那隻雞毛毽子遞了出去。上面,還帶有新鮮的雞毛味兒與雞屎味兒——也難怪,剛從那隻可憐的公雞身上拔下來還沒超過十個小時。
王月茹差點被這難聞的氣味嗆了一個跟頭,心裡這火騰的一下就冒起來了,“這什麼玩意兒?太難聞了!”
並且,人家王月茹還想了,“我是根正苗紅的共產主義接班人,想讓我早戀吃青蘋果?沒門兒……就是早戀也不找你這樣兒的……”
看來,她對安然的意見很大。
於是,高傲的王月茹同學根本連線都沒接,揮手就打掉了安然熬了半夜、拔光了一隻公雞尾巴上所有的羽毛做成的毽子,輕蔑地看了他一眼,走了'奇‘書‘網‘整。理。'提。供',連頭都沒回。
走之前,還沒忘了在雞毛毽子上面狠狠地踩上一腳,結果,雞毛是雞毛,銅錢是銅錢了。
可憐安然,可憐那隻公雞!
安然被閃電風暴似的打擊險些徹底擊沉,腦筋都沒轉過來。
不對呀,不對呀,這跟他昨天的白日夢差距也太大了?怎麼能是這個結果?
應該是這樣——
王月茹同學笑著接過了他的雞毛毽子,然後,跟他一起踢毽子,倆人好得蜜裡調油……
想象與現實總是有著巨大的差距。人家王月茹同學根本沒在意他這純潔的、高尚的革命愛情,把他辛苦一夜做成的雞毛毽子踢成了骨肉分離的殘廢。
這可真是一地雞毛。風一吹,雞毛亂飛,有一根,還飄飄揚揚地飛到了他的腦袋上,耀武揚威地堅在那裡,彷彿是一面寓示著青澀與苦鬱的旗幟,成為了對他絕望的初戀一種莫大的嘲諷。
安然嘴唇哆嗦著,一句話也沒說出來,只是低頭看著地上那堆被風吹走的雞毛,心裡一陣悲苦。
少年心性,最容易受挫折,尤其是面對一場突如其來、慘敗的愛情。
這便是安然的初戀。
“來,抽根菸吧,愛情迷了路,要抽黃果樹。別洩氣,天涯何處無芳草,何苦單戀一枝花呢?天下美女千千萬,這個不行咱再換唄。我們都是愛情的打工族,不行就炒她的魷魚。沒什麼了不了的。”
昨天向安然提供情報的那個小子安慰著安然,並遞給了他一枝煙。
嘿,你別說,還真是黃果樹。看來迷路的愛情還確實需要這個牌子的香菸來指引。
安然沒言語,直接顫抖著雙手接過了香菸,叨在了嘴裡,那小子趕緊獻著殷勤給他點上了煙。就這樣,他就在寥落的廣場上無助地抽菸。
上課鈴響了,給安然點菸的那小子趕緊回去上課了,現在,操場上只剩下安然孤零零的一個人。
彷彿所有的人都在一瞬間遠去,全世界的冰雪都堆積到他的心底,他只感覺到冷,好冷,好冷。
“是誰弄了一地雞毛?誰在那抽菸呢?過來。”
忽然一聲暴喝就響了起來。卻是學校的校長沒事兒出來在校園裡閒遛,發現了操場上有異常的現象,也認出了那個抽菸的學生就是安然。
看來,迷路的愛情在黃果樹香菸的指引下效果不甚明顯,偏離了方向,奔著校長去了。
安然完全沉浸在失戀的痛苦中不能自拔,對於外界的一切聲響都充耳不聞。
校長看見安然不僅不聽招呼,依然在那裡旁若無人的抽菸,頓時火冒三丈,心想,“壞學生我見過的多去了,還沒有像他這樣無法無天的”。
應該被尊重的權威沒有發生作用,這是一件很令人惱火的事情。校長急了,三步並做兩步就躥了過來,去揪安然的衣襟,身姿很矯健。
安然懵懵懂懂的只覺得有人來襲,下意識的隨手一拳打了出去。這一拳純粹是被外界激發的自然反應,還帶有些許無意識的發洩,被打的,當然也是一個無指定意義的假想目標而已。
打完這一拳,安然就感覺胸襟上一輕,心裡也舒服了一些。
長嘆一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