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簡直是光彩奪目,我好喜歡的啦……”
他忽然間毫無徵兆地來了這麼一句,用讓人噁心的港臺普通話裝腔做勢地說道,登時把走了三魂去了五魄的店老闆都給嚇了一跳。
不過,嚇醒了老闆可不是什麼好事,這傢伙一清醒過來就開始呼天搶地一通哀嚎,聲音尖厲異常,中間還雜夾著江南罵人的土語,安山的耳膜一陣陣刺痛。
“咦?您這系怎麼啦的啦,我只不過誇了一下這瓷片好好漂亮,可您為什麼要這樣悲傷呢?好的啦,不要再哭的啦……夠了,你他媽的別哭了……”
安山實在忍不住了,嗷的來了一嗓子。
還別說,這一嗓聲怒吼真起到了作用,店老闆終於止住了哀嚎,用一雙失神的眼神打量著安山。
“這位先生,請問您是老闆吧?您為什麼要哭呢?擁有這樣美麗的工藝品,尤其是這堆美麗得不能再美麗的瓷片,您應該感到高興的啦,您不要哭的啦,哭得我好傷心的啦,你再哭我也要哭的啦……”
安山一時興起,開始在這裡借題發揮“啦”個沒完沒了。
“他媽的,安山,你再敢‘啦’下去,我先把你‘啦’死,趕緊給錢走人。”
安然暴怒的聲音在裝扮成港臺商人的安山耳邊響起,他實在受不了安然這種假戲真做。
“老大真沒人性,用得著這麼暴力嗎?演戲嘛,就得演得像一些,港臺人說普通話不都是舌頭短了一截的那個德性嗎?”
安山雖然在心裡嘀咕著,可卻不敢怠慢,趕緊將劇情繼續下去。他知道安老大的脾氣,一發怒,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老闆哪,我想問你個事情的啦……我這個人生平就有些愛好,喜歡收集殘破的瓷器及一些美麗的瓷片的啦,我個人認為,那些形態最古怪的破瓷器和碎瓷片才是世界上最完美、最獨特的藝術器,那是手工與偶然的結合,那是上帝以及玉皇大帝賜給我們的財富。今天,在你的瓷器店外,我就看到了好龐大的一筆人類藝術的財富的啦,這些形狀古怪的瓷片真是美麗至極的啦,我好好喜歡的啦……你聽懂了嗎?”
安山自認為巧舌如簧,能把死人說活,讓公牛下奶,開始生搬硬套地將話題向關鍵的地方引——無論怎樣,這場戲終究要演得逼真一些,總不能弄得太假吧?
“我……聽……懂……了,你神經病!”
如喪考妣的店老闆以為安山在戲弄他,直接肯定地給他下了一個定語。
“他媽的,放著我這個現成的冤大頭不宰,你這蠢豬才是神經病……”
安山在心底怒罵一聲,狠命地壓抑著怒氣才沒有發做。
“不是啦,我是說真的啦,這堆瓷片真的好好漂亮,這是我的真心話的啦……”
“你有病啊?我的店都讓人砸成這樣了你有閒心在這裡玩我?別沒屁閒摳嗓子,哪兒涼快上哪兒待著去……”
店老闆有些怒了,真沒見過這樣沒有公德心的人,自己都這個熊樣子,他還拿自己開涮。
“不是的啦,我好喜歡這堆瓷片的啦,我要全部帶走……老闆,這些瓷片我都要了,你給我包起來,一片不留,多少錢,你開個價兒吧……”
安山實在不願意再跟這個蠢貨說些什麼,乾脆直接了當地表明瞭來意。
瓷器店老闆就如同面對脫光了衣服的漂亮女人的柳下惠一樣依舊不解風情,抬起了一雙失神的眼睛望著安山,好像想從他的臉上找出他倒底哪裡有病。
看了半晌,他一聲怒吼,“滾……,我他媽都這樣了,你還在這裡調戲我拿我尋開心,你是港臺僑胞就了不起啊?就能隨便拿人開涮啊……”
瓷器老闆心裡這個氣,心想,真是天沒天理,人沒人性,今天怎麼淨碰上這些給臉不要臉的傢伙。
“不是的啦,我真的好好喜歡這堆瓷片的啦,我全要了。你開個價吧,我有錢,我真的有錢,我從來都沒有過這麼多的錢……”
安山繼續努力著,並且把一疊子鈔票拿在手上拍得震天響,像一個想要燒錢卻沒地方燒的暴發戶一樣。
“你個腦袋有病的東西,還在這裡跟我玩兒,好,我開個價,我開個嚇死你的價錢……”
店老闆徹底被激怒了。
“一萬塊錢,這些破瓷片你要,你就拿去……”
他怒吼著。
哪成想,話還沒說完,一沓子厚厚的錢已經伸到了他的面前,安山將那沓子錢來來回回抖得嘩啦啦直響,“老闆,這是一萬塊錢,你收好,讓人把我珍貴的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