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還有一些其他的藥品……無花果、棗、檳榔乾等等,這些藥品能治病。我媽媽買了大蒜和其他藥品,因為家中有人生病了。這些是奇怪的草根,可以含在口中,也可以塞入耳朵裡,或其他有開口的器官裡。
“我看到一個留鬍子的老人。他是村裡能治病的人之一。他會告訴你怎麼做……這裡有場……瘟疫……死了好多人。大家不敢為屍體薰香,因為怕傳染。死人就這麼埋掉,但村裡人心裡並不愉快,他們認為如此一來,靈魂就不能昇天了(和凱瑟琳死後的說法相反)。但人們繼續死去,也死了好多牛。水……洪水……人們因為洪水過後才得病的(她顯然剛剛才瞭解了這是流行病)。我也因為水而得病。這種病使你的胃抽搐,它是腸胃方面的病,身體會喪失很多水分。我在河旁邊,要提水回去,但就是這種水害死大家。我把水帶回去,看到我母親和我兄弟們。我父親已死了,弟弟病得很厲害。”
我並沒有再讓她往前,而是停下來,想著她在這一世與另一世間大異其趣的死後觀念。但她每次死亡的經驗卻很類似、一致。在過世的那一刻會有一個意識的部分離開身體,漂浮起來,然後被吸向一道美好、能灌輸能量的亮光。接著便等人來幫她,靈魂自動地昇天。而薰香、葬禮或其他死後的程式和這都無關。它是自動的,無須任何準備,就像穿過一道剛開的門。 電子書 分享網站
第四章 已逝的父親和兒子對我說話(2)
“土地很乾,很貧瘠……附近看不到山,只有平地,很廣闊乾涸。我一個弟弟死掉了,我漸漸復原,但還是覺得痛,”她的話並不長,“我躺在一張小床上,蓋了一些被單。”她病得很重,大蒜或其他藥草也挽回不了性命。很快地,她就浮出軀殼之外,被吸往那道熟悉的光,她耐心地等候別人來幫她。
她的頭開始擺向一邊,又轉到另一邊,好像在看一幅寬廣的風景。聲音又再次變得沙啞而響亮。
“他們告訴我有很多神,因為上帝就在我們每個人心中。”
我從嗓音和堅定的語氣知道她在“中間狀態”。接下來她所說的,讓我驚得大氣都不敢出。
“你爸爸在這裡,還有你兒子也在。你爸爸說你會認識他的,因為他名字是艾弗隆,而你女兒取的名字也和他一樣。還有,他的死因是心臟病變。你兒子的心臟也不好,是反過來長的,像雞心。他因非常愛你而為你做出重大犧牲。他的靈魂是很進化的……他的死償了父母的債。同時他想讓你知道,醫藥只能做到這個地步,它的範圍是很有限的。”
凱瑟琳不再講話,而我全身不能動彈,只想努力理清混亂的思緒。房間裡冷得讓人發麻。
凱瑟琳對我的個人生活幾乎沒有什麼瞭解。我只在辦公桌上放了一張女兒小時的照片,笑開的嘴裡露出兩顆乳齒。旁邊是一張兒子的。除此以外,凱瑟琳不知道我家裡或我過去的事。我受過良好的傳統心理治療教育,心理醫生該維持一種空白的狀態,讓病人能自在地傾吐他的情緒、想法和態度,然後再仔細分析其中的曲折。我一向和凱瑟琳保持距離,她真的只知道我做醫生的一面,而對我的私人生活無從瞭解。我甚至連執業證書都沒有掛出來。
我這一生最大的遺恨是第一個兒子亞當只活了23天就夭折了,完全沒預料到。當時是1971年初,他出生10天后我和妻子卡洛從醫院回到家,他開始有呼吸的毛病,並不斷嘔吐,非常難以診斷。“肺靜脈迴圈不良,及動脈隔膜受損,”醫生這麼告訴我們,“發生的機率是大概每一千萬名嬰兒才有一例。”肺靜脈原該帶著飽含氧氣的血液到心臟去,但接駁位置錯誤變成從相反的方向進入心臟。這就好比心臟是倒置的,真是非常、非常罕有的病例。
即便動了重大的心臟手術也挽回不了亞當,他幾天後死了。我們難過消沉了好幾個月,希望和夢想全黯淡下去。一年以後另一個兒子約旦出世,算是對我們的傷痛起了些安慰作用。
在亞當出生的那段期間,我正對是否選擇精神醫療而舉棋不定。我在內科實習期做得十分愉快,又有一個住院醫生的空缺等著我。亞當的意外使我堅定選擇心理治療做終身職業。因為現代醫學以其先進的技術和裝置,竟不能挽回一個小嬰兒的生命,令我憤慨。
我父親的身體一向硬朗,直到1979年初第一次心臟病發作才亮起紅燈,那時他61歲。雖逃過第一次發病,但他的心肌已嚴重受損,三天後終於不治死亡。時間大約是凱瑟琳第一次來看我前的9個月。
我父親是一個信仰很虔誠的人,不過恪守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