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桌面上握在手裡的餐巾,餐巾在他手指間微微搓弄幾下後,轉頭向一邊的林佩問道:“不知林先生要走的是什麼貨?”
林佩把身體靠回椅背裡,一臉成竹在胸的回:“實不相瞞,我要走的是軍火。”
微微一愣後,周燁彰看向林佩,臉上依然維持著笑容:“林先生,我是個家底清白的商人。”
林佩在剛才靠回椅背的時候,整個人狀態就變了,依然帶著笑容,但裡面的內容卻與剛才大相徑庭,周燁彰的那句話說完後,他把一條腿搭在了另一條腿上,姿態有些輕浮但卻是一臉的碼定,他慢聲的開口:“我當然知道周先生是正經的商人,這些年周先生在國內市場投下鉅額資金,所涉足的行業廣泛,我知道周家是靠航運起家,是有名的船王世家,到現在還佔據著香港百分之六十的航運市場,這些年國內的出口業發達,周家在大陸的盈利已經佔據極大的份額了吧。還有您和孔小姐的好事也將近了吧?孔小姐可是我們堂堂的中國人。”
周燁彰風裡浪裡闖蕩了十幾年,最困難的時候為了周家也涉足過黑道,刀口舔血的日子也過過,沒想到這都到他人生的鼎盛時期了卻倒是被人威脅了,林佩這段話裡說了他三個弱點,一是他在國內市場的投資巨大,涉足的行業很多,但中國的市場特殊處處要和政府打交道靠關係,他可以隨時要他翻盤,那他在大陸市場的投資將血本無歸,二是周家的航運家族企業有大部分依賴的是大陸這邊的出口業,如果一旦失去這塊市場那麼他的資金再出現問題,周家就危亡了,這最後一條說的是孔立青,孔立青是大陸居民,在這片土地上他林佩可以用各種合法的手段毀了她。
周燁彰在心底輕笑了一下,他不得不承認這林佩雖年輕卻也是個人物,但他的見識還是膚淺了些,以他現如今的地位是不可能被誰威脅到的,林佩這樣出身的人是永遠也不會知道大家族的生存法則的,這個世界真正掌握在什麼人手裡?不是政客而是商人,是盤根錯節的各個家族,你以為美國那些參議員都是身家清白的平民出生嗎?他們的背後哪個不是代表著各個家族的利益,他們周家往上推個十幾代就是個龐大的家族,苦心經營了這麼多代,有的是老錢,林佩真的是小看他了,國內市場雖然巨大但他也不可能把所有的錢都投到這裡,這裡是個新興市場但卻不是他的根基所在,林佩就是把他在國內的投資全部翻盤了也根本動不了他的根本,至於說孔立青,倒是一個弱點,他必須要把她趕快帶走,目前這是個急迫的事情。
周燁彰低頭沉思,從整個場面看他有幾分衡量的意思,林佩坐在他一邊表情輕鬆的注視著他,周燁彰弱勢的衡量讓他對自己所圖謀的事情又有了幾分把握,但他注視著周燁彰雖姿態輕鬆但精神也是高度緊張的。
這房間裡的氣氛在瞬間發生變化,孔立青敏感的感覺到了,從林佩的“軍火”兩個字一進入她的耳朵,她就開始緊張起來,後來林佩的那番話說的不那麼直白但她也是明白那對周燁彰是不好的。
屋內安靜的詭異,周燁彰始終低頭坐在那裡不說話,孔立青有些坐立難安,可能是剛才吃了螃蟹加上有些緊張,她忽然覺得很口渴,但茶水在房間另外一頭一張放置多餘餐具的桌子上,她坐在那裡猶豫了一會還是起身往那邊桌子走去,兩個男人各自跑著心思都沒有注意到她。
就在孔立青接近那張桌子的時候,一直低著頭的周燁彰慢慢抬頭看向林佩,他的語速不快,似透著斟酌:“這個事情是個大事情,林先生可否容我考慮周詳了再給你個答覆?”
周燁彰說話的同時孔立青已經把茶壺握在了手裡,她一直精神高度集中的注意著周燁彰他們的對話,可也就在周燁彰話音剛落下的瞬間,她身旁的門忽然發出巨大的撞擊聲,立時震碎了她的緊張,門是應聲而開的,門口的人是阿晨,孔立青還來不及看清他的表情,就聽他發出一聲大吼:“趴下!”
在孔立青的眼裡阿晨很瘦,雖身材很好,但有些纖細,她想象不到長的有點像女孩子的阿晨盡然能爆發出那麼大的音量以及那麼快速的奔跑速度。
阿晨沒有經過助跑,身體忽然就像出膛的炮彈一樣朝周燁彰衝了過去,下一秒就就傳來杯盤破碎的聲音,阿晨衝進去是喊得那一聲聲音很大,他後來撲上去按到周燁彰時又帶翻了桌布,杯盤碰在一起掉落在地上引起一陣混亂,他的吼聲掩蓋住了一聲不太大的玻璃碎裂的聲響,屋內瞬間出現的混亂,讓他們誰也沒有看見就在阿晨破門而入的那一刻,那扇圓弧形的落地窗上忽然出現了一個拇指大小的小圓孔,小孔周圍的鋼化玻璃有無數條裂紋像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