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風塵莊砍過五爺一刀,但那一次白英並沒有看到五爺出刀。這一次,石禿山,白英第一次看到了五爺出刀。
五爺的刀似乎沒有什麼別的意圖,它來得極快,但它只不過想擋住白英劈空而下的那一彎刀。白英從心裡面哼出一聲,彎刀直對著五爺的彎刀砍截下去。白英的意圖很明顯,他認為他可以砍斷五爺的彎刀的阻礙,然後繼續砍下去,砍破滕香的頭。
白英一直都把五爺的彎刀看得太普通了。所以白英沒有想到,竟然是五爺的彎刀反過來會把他的彎刀給截斷了。
斷了刀後的白英才終於明白自己一直看得很普通的無情刀的彎刀其實很不普通。但是等白英明白過來,五爺的彎刀的刀刃已經對住了白英的心口。
白英悽聲笑著說:“如果我知道你的這柄彎刀是一柄千里無一的寶刀,如果我們調換一柄彎刀,我一定不會輸給你,換言之,你一定會輸給我。”
五爺嘆一聲說:“你到處殺人造事然後嫁禍於我,本來我很想殺了你。不過現在既然知道你只是奉命行事,就饒了你一命。滾吧,滾得越遠越好。”
白英立即俯身下去,以頭叩地對五爺說:“謝謝不殺之恩。”叩罷,白英把頭仰起來,讓五爺看到他的那張很感恩的臉。
突然,白英卻雙手一伸,彈出兩件物什,那兩件物什奇快無比地分別指向五爺的脖子與心臟。
距離太近了,也來得太快了,五爺根本來不及躲閃。
只好用刀,於是五爺能本地用刀一擋。“叮叮”兩聲,那兩件物什立即以同樣奇快無比的速度反彈了回去,令白英所料不及地,那兩件物什分別嵌入白英的左手和右手的手腕。五爺這才看清楚那兩件物什並非別物,正是被截斷的白英的彎刀的一截和另一截。
白英驚惶之中翻了七八個筋頭,爬起來後,又拼命地邁腿狂跑,邊狂跑邊翻著筋頭。他想五爺會追上去殺他,所以他拼命地邁腿狂跑。但是五爺只是冷冷地望著他,五爺連半步都沒有邁動。直到白英狂跑到了沒有蹤影,五爺也只是望著白英直到沒有了蹤影。五爺卻始終沒有追上去,他也始終連半步都沒有邁動。
五爺把目光收回來後,才認認真真地注視滕香。滕香的目光卻一直都在認認真真地注視著五爺。
此刻,面對著五爺的滕香,和麵對著滕香的五爺,他們的心情都顯得頗為複雜。
五爺想了良久,終於想到一句可說的話,於是五爺說:“我為什麼要遭受這些苦難,難道我有什麼錯嗎?”
滕香說:“你當然沒有錯,都是我的錯,但是,如果我不是愛你,我又怎麼會犯下這麼多的錯呢。”
五爺把採得的那棵節節草的葉子都摘下來,紛紛捏碎,碎成葉漿。再把滕香的衣裳從背後撩起,把葉漿敷在騰香的刀傷之上。做這些事的時候,五爺始終沒說一句話;做完這些事後,五爺也沒再說一句話。
五爺就準備這樣一句話也不再說地離開。
但是五爺剛轉過背去,五爺剛邁出他離開的第一步,滕香的右手一把扯住了他的左手。滕香很吃力地扯住五爺的左手,同時也很吃力地說:“我們之間,難道就這樣了嗎?”
五爺很冷漠地說:“難道我們之間,不就這樣了嗎?”
滕香幽幽地說:“我不信你會半點都不喜歡我。”
五爺仍舊很冷漠地說:“現在,我們不必再討論這個問題。我現在只是想知道,不知道珊兒現在被你們黑衣會的人怎麼樣了,我現在馬上要去救珊兒。”
滕香一剎那感覺到五爺的左手從她的右手裡掙脫了出去。五爺的左手掙脫了出去的那一剎那,在滕香的感覺裡,彷彿五爺的心也在一剎那從她的心裡掙脫了出去。
那一時刻,滕香的心陡然間被抽空了。滕香的雙眼望著天空,她感覺到她的心突然之間比天空還要空。一時滕香低聲地啜泣,啜泣良久,好像只有良久的啜泣所帶來的眼淚,才足夠祭奠她的陡然而來的被抽空的心。
沿著五爺離去的腳跡望去,已經沒有了五爺的身影,留下的,只有五爺的腳跡。 。。
七
那五個黑衣人站成半圓之形,攔住五爺的去路。
五爺笑著說:“上次在風塵莊,領教了五位笑裡藏刀的高招,不知道這次還有什麼別的花樣?”
其中一個黑衣人說:“上次在風塵莊沒要掉你的命是因為有人不想要掉你的命,但是這次你自動撞上門來,刀劍無眼,我們可就不會再客氣了。”
五爺哼一聲說:“我這次來黑衣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