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兒他……他對你動了情,雖然還不深,卻真的很,想來也不會輕易放下這段情意。往後他若有不合禮數的地方,還請你多多包涵。”
“我明白。”
古月一邊回她,一邊想,我躲他還不行麼?奇怪,這和什麼帝君有什麼關係?正納悶著,又聽見河苑提起另一件事,這下子再壓不住心頭驚詫:“你要移墓?!”
她又未曾下葬,何來墳墓?
河苑微蹙眉尖,泛起幾分輕愁:“按理,我是不該麻煩你的。可除你之外,我想,別的人在帝君面前也說不上話。只要你幫忙將我屍首從飄零宮移葬到神農境,我便送你三次更改生死薄的機會,如何?”
生死薄,勾魂筆,可更改人之笀命,使活人即死,令死人復生。
三次機會,確實難得。
然而……
“你的屍首怎麼會葬在飄零宮?”若非這些年經歷過許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將性子磨得越發淡定自如,恐怕古月也無法做到像眼下這般面不改色。
河苑道:“此乃帝君之意,只是我祖上世代隱居神農境,落葉歸根,我也只此一求。”
古月聽河苑語意模糊,心知其中定有蹊蹺,卻不能不答應下來,因為她也想弄清楚葬在飄零宮的到底是不是河苑的屍首。
“飄零宮與神農境在何處?”卜嗔曾經告訴過她飄零宮的所在,但古月為了謹慎起見,便順道問河苑。
見她應下,河苑微微一笑,手中兀然多出兩卷非紙非布的白圖。古月接過看了一下,發現圖捲上紀錄的飄零宮的地址與卜嗔說的地方確是一致。
隨後,河苑送他們到鬼門關。
離別之際,這母子二人依依不捨。以神識交流,說了好些悄悄話。
最後還是河苑親自出示令牌,開啟鬼門關,純元才強忍淚水,跪地拜別母親,然後咬著牙。頭也不回地衝出界門。
回到土之試境,九幽井旁只剩下三名修士還在等純元。其餘人等已先後進入下一試境。純元得了河苑的叮囑,並未對他們說出自己在冥府的經歷。古月藉口有事要辦,乾脆利落地遁走,連垣裡也懶得管了。
一個時辰後,她飛至試境中央,在一座黃泥臺上交付了九幽之血,完成任務。
其實三日時限還未滿,但她心事重重,再無心情去別處探索。
當她被傳送到冰之試境的時候。正巧碰上兩個金丹初期的男修士為了爭奪一塊雪魄而鬥得天昏地暗。
那兩人甫一見她現身,眉宇間不約而同地露出驚豔之色,即時住手休戰,朝她打招呼。
三人互通門派道號。
一個是西南蓬萊宮的秀巖真人,一個是南海歸雁島的野望居士,在各自門派中都擔任著長老之職。
別看這兩人相貌年輕。事實上皆已年逾千載。這一比較,古月再次體會到自己修煉的功法太過逆天,交談之間愈發簡言慎語。也幸虧她剛剛在冥界中連晉三階,修為恰恰與他們差不多,使得他們無法從氣息中判斷出她的實際年齡,否則麻煩可大了。
相識過後,古月婉拒了兩人的聯盟之意。徑自飛往他處尋找雪魄。
冰川連綿無盡頭,雪花漫天舞不止,深藍的海水隱藏在冰雪下,無聲洶湧。
秀巖真人望著那飄然遠去的背影,優雅地搖著一把晶羽扇:“想不到南海之中還有如此美人,依我看,可比那妙蘭仙子美妙多了。”
“呵呵,咱們南海域廣人靈,美妙之事多著了。”野望居士向來看不慣老對手那副自詡雅士的樣子,照舊諷刺過去,“不像某人,整天呆在山坳裡,見識少,唉。”
秀巖真人刷地一聲合起扇子,笑眯眯地說道:“方才還未切磋出結果,再來一場如何?”
野望居士揚眉道:“好,十招定勝負。”
秀巖真人聞言,笑容愈發燦爛:“一言為定。”
“輸的人要在下面。”
“在下面的人要堅持三個時辰。”
“……”
別誤會,一切只為了冰川底下的雪魄。
人身有三魂七魄,其他生靈也有魂魄,只是死後一般不會受冥界所引,而是漸漸消散於天地之間。
偶爾有血氣旺盛且枉死的生靈會凝結出血魄。
血魄蘊含著生靈的菁華靈氣,以及或多或少的怨氣,以致於修士們不敢貿然服用。只有等那怨氣在極寒之地慢慢消散後,血魄褪盡紅絲,變成瑩白剔透的雪魄,化作養元神益精氣的絕佳靈材,才值得出手採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