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不快,便漸漸發話道:“嫁富貴行富貴,嫁貧賤行貧賤。如若命好,亦不嫁於我家。實指望有了媳婦,能替我些力,不想娶了這麼個懶婆娘,整日安安閒閒,吃著自在飯兒,倒辛苦了我母子倆,有甚臉立於門首,在此招蜂引蝶,也不怕別人笑話!”
秋花先前聽了,雖有些氣,卻不敢回言。到後來,忍不住便接言回語,婆媳十分不投,時常吵鬧。虧得羅三夜裡督責妻子,日間解勸母親。
不期這羅母思前想後,自己守寡多年,將兒養大,討了媳婦,吃碗自在茶飯。誰知討了這媳婦來家,貪吃懶做,且兒也如此這般,弄的門前生意蕭條,便十分氣苦,漸生病來。因時日久長,服藥無效,堪堪待斃。
將及臨終,因向兒子道:“我當初原不肯叫你討他,只因你不依我,恐我去後,你苦便來,還要替你裝門面、壞名頭。你若肯甘心便罷,若不情�,可聽我言,速速尋人打發他去了,還可落得羅門有幸。”說到傷心處,一時痰塞,至半夜而死。
羅三抱住母親遺體大哭,與秋花直守到天明。幸得羅母有些積蓄,便取來買了衣裘棺木,守孝七日,方才入殮出殯。
自此,家中沒了支援,夫妻二人過日,不睡到日上三竿,便不起來。
秋花無拘無束,有時高興,便幫著做些豆腐。做了一日,倒歇了兩日,時常無人,及至做了,那些人家不曉得,又在別處買了。生意一日不比一日,家中十分清淡,秋花又日日少不得葷酒,只得將身邊私銀今日用些,明日也用些,漸漸用盡。
羅三見無來路,只得苦掙幾箱豆腐,賺錢養他,將就著過活。
過了年餘,秋花漸短嘆長吁。不是對鏡磋嘆,便是停針不語。羅三見了,知家中淡薄,只得勉強買些葷酒,奉承他歡喜。每日到晚,二人吃一壺上床,期再博得妻子歡心。誰知秋花之意不在酒,而別有他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