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慶這才慌慌張張鬆開了手。可是春梅被他弄皺的衣服在那兒明擺著,像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贓物,人贓俱在,想賴也是賴不掉的。西門慶索性裝瀟灑,拿出潑皮無賴的本色說道:“春梅這朵花兒有刺呢,扎得我的手生痛。”
潘金蓮嘰諷道:“慶哥這樣的採花高手,居然也有失手的時候?”
西門慶嘻皮笑臉地說:“人有了這麼個愛好,沒辦法。”
春梅不想聽這些勞什子,賭氣般地收拾好自己的衣服,走出衛生間,一個人到裡間房裡睡覺去了。見西門慶望著春梅的背景發呆,潘金蓮用指頭往他額頭上一點,嘰諷地說:“吃著碗裡的,護著鍋裡的,天下第一花哥有完沒有?”
西門慶笑道:“那小蹄子真是可人兒。”
潘金蓮撅嘴道:“你實在想要她,也好辦,我讓開就是,成全你們。”
西門慶連連搖頭:“使不得,使不得,我是一個兩面派,蘿蔔白菜我都愛。”
潘金蓮問道:“誰是蘿蔔?誰是白菜?”
西門慶道:“錯了,糾正如下——我是一個兩面派,阿蓮春梅我都愛。”
春梅佯裝賭氣進裡屋睡覺,卻一直豎著耳朵,靜靜偷聽西門慶潘金蓮二人說話。這會兒聽西門慶這般說,心中暗自歡喜——西門慶能在潘金蓮面前說這番話,說明在西門慶心中,差不多已把她擺在了同潘金蓮平等的位置。再往下聽,就沒有聲音了,她跳下床來,從門縫裡偷偷窺探,只見西門慶擁著潘金蓮,一步一親嘴地進了另一個房間。一上床,潘金蓮像根藤條似的纏住西門慶,一邊幫他解釦子一邊說:“慶哥真狠心,人一走,就像泥牛入海無訊息,這麼久不來看我,我想你都快想死了。”
西門慶下邊硬翹翹的,這會兒正被潘金蓮脫掉內褲,將那物什捧在手心把玩,於是西門慶笑道:“既然想它,為何不親它一口?”
潘金蓮果然伏下身子,把那物什往口裡塞。西門慶觸電般的一抖,抱住潘金蓮也要脫她的衣服,一邊不停地嚷嚷:“我的親親,我的肉……”
二人正鬧得歡,潘金蓮忽然“哎喲”一聲,微微皺起眉頭。西門慶問道:“阿蓮怎麼回事?”
潘金蓮搖頭苦笑,輕聲說:“不礙事的。”
等到西門慶脫掉潘金蓮那件粉紅色的內衣,發現她背脊上道道烏青發紫的傷痕,才知道是那天晚上用雞毛撣子打過的。西門慶將潘金蓮弄到燈光底下,瞅著那些烏青發紫的痕印兒看一陣,說道:“怪我下手太狠,阿蓮受苦了。”
潘金蓮道:“有慶哥這句話,阿蓮就算是被慶哥打死,也不會有半句怨言。”
又道:“再說這事兒也怪阿蓮一時糊塗,害得慶哥受委屈,如今慶哥成了官場上的人,最需顧全的就是面子,不像我們這等尋常百姓。——阿蓮保證再不會給慶哥惹麻煩了。”
一番話兒說得貼心貼肝,西門慶一邊撫摸那些痕印兒,一邊輕輕把她身子往床上放,背脊上的傷痕陣陣生痛,潘金蓮心裡隱忍著,臉上笑得像是一朵盛開的花。兩個人在被窩裡親熱過一陣,頭挨頭並排躺在床上說話。西門慶道:“早先花子虛還在世那陣子,我聽花二哥說,他老婆李瓶兒特會獻殷勤,房中兩個小保姆,一個叫迎春,一個叫繡春,都被李瓶兒唆使,讓花子虛收用過的。”
潘金蓮道:“這話我耳根子都快聽出繭來了,一會兒花子虛,一會兒李瓶兒,又是什麼迎春繡春,拿這些淡話來說做什麼?慶哥想要收春梅,就直接說好了,這般指桑罵槐的,忒沒意思。”
西門慶摟抱住潘金蓮,說道:“我的肉,你莫不是鑽到我心裡頭去的一隻蟲蟲,如何這般懂得我的心思。”
潘金蓮嗔道:“慶哥是不是想讓我去叫她?”
西門慶激將她道:“我諒你不敢——也不會情願。”
潘金蓮輕輕哼一聲,說道:“你以為我不敢不會?我偏去叫她來。”
說罷便要穿衣下床。西門慶也不阻攔,睜大眼睛看著她,說道:“穿什麼勞什子衣服,脫來穿去的不嫌麻煩,不如赤條條還利索些。再說黑燈瞎火也沒人看得見。”
潘金蓮回頭道:“你個沒羞恥的,真正稱得上是天下第一大淫棍。”
邊說邊摸索著穿上拖鞋,踢踢踏踏往春梅那邊房間裡走去。西門慶想,這潘金蓮真不錯,不像別的那些女人,同男人好只圖的是個錢字,她從不開口要錢,有時候甚至倒貼。這且不說,單是她巴心巴肝為西門慶好這一點,也是其他女人所難及的,眼下還不辭辛苦,不怕勞累,不犯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