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對我的糾纏是病態的,是不對的,非但不勸阻,還助紂為虐,這是我最不能容忍,也最痛恨他的地方。”
在將路康盛移交起訴之前,還發生了另外一件讓賀寧心情一度變得十分低落的事情,那就是路康盛的前妻得到了通知之後,帶著孩子來到公安局,希望能夠讓她和孩子最後再見上路康盛一面,畢竟又是僱兇殺人,又是故意殺人,這兩條人命背在身上,從輕處罰的可能性已經降到了微乎其微,可以忽略不計的地步。
按照規定,刑事拘留期間的犯罪嫌疑人,是不可以與家人見面的,但是路康盛的前妻哭的肝腸寸斷,說不需要與路康盛面對面,只想哪怕隔著玻璃看上一眼也好,賀寧他們不管怎麼勸都無濟於事,最後只好請示上級,上級領導那邊還沒有得到批示,這邊路康盛倒是已經有了主意,沒有人告訴他這件事,但是他卻好像已經預料到了似的,直接就告訴賀寧和湯力,如果自己的前妻聽說了這件事,想要帶孩子見自己最後一面,不管是不是出於規定的限制,還是別的理由,請一定幫忙拒絕,不管按照規定這種行為是否是被允許的,他都不能夠接受,不願意讓前妻和孩子看到自己身陷囹圄的樣子。
“我孩子還小,小孩子記不住很多事情的,就算是記得住,也都是斷斷續續的碎片,你也不敢保證到底被記住的會是什麼,被忘掉的又是什麼。”他苦笑著對賀寧和湯力說,“你們應該還沒結婚,沒孩子吧?那估計你們不會理解我的那種感受的。只要是正常的父親,都一定會希望自己在自己的孩子心目當中有一個高大的形象,我也不例外。我希望我的孩子哪怕以後都記不住我的樣子了,回憶起來的時候,也會說,我小的時候我爸爸對我很好,哪怕我前妻變個謊話騙他,我也希望他會以為自己的爸爸是個什麼了不起的大英雄。但是如果讓她們娘倆看到我現在的樣子了呢?”
他抬起手來,揚了揚自己的手銬,搖了搖頭:“萬一這成了我孩子心目當中,對於自己父親最不能磨滅的印象了呢?讓孩子一輩子都覺得自己有個囚犯父親,自己的父親是個大奸大惡的壞人麼?對不起,請原諒我這一點自私的願望吧。”
於是到了最後,路康盛的前妻也仍舊沒有能夠和他見上一面,原本只說是規定不允許的時候,她還表現出了諸多不理解,哭著質問賀寧他們,假如現在不許她見上路康盛一面,等到路康盛真的要被判死刑了,行刑前向法院申請見面的也必須得是直系親屬,而自己作為一個已經離了婚的前妻,如果申請不下來,這個責任誰來負,等到賀寧把路康盛說的話轉述給她,她便忽然之間沉默下來,一個人呆呆的怔了好一會兒,最後木然的擦了擦眼淚,離開了公安局,從此之後就再也沒有來糾纏過和路康盛見面的事。
好在不管如何令人心情複雜,這個案子還是落了幕,也讓賀寧有時間可以慢慢驅散心裡面的那種說不出來的沉重。不過這件事情了結了,不代表沒有別的事,之前湯力的父母就表示過,要過來a市這邊同賀寧和湯力都見見面,雖然賀寧隱隱覺得這可能不是什麼好事,所以一直不算太積極,但是考慮到湯力的感受,她倒也沒有表現的太抗拒,還好湯力跟她之前的默契還是在的,所以不用她多說,湯力也知道這個見面恐怕不會是那種特別簡單的真的只是見一面而已,不需要賀寧多說什麼,他自己就已經有些抗拒了,這中間湯力父母又給他打過幾次電話,詢問他什麼時間比較方便,都被湯力給推掉了,有的時候是真的不太方便,他們這邊還有沒有處理完的工作,正忙得不可開交,有的時候則是刻意的找理由搪塞罷了,之後湯力的父親那邊也有些事情需要處理,正好也沒有時間過來,這倒是很合湯力和賀寧的心意,於是就這麼一會兒這邊不方便,一會兒那邊不方便,一直從春天拖到了入夏,這個面都還沒有如願的見成。
初夏的時候,湯力接到了一項上級派下來的任務。省裡面組織了公安大練兵活動,與以往不同的是,這一次除了一線外勤之外,省廳要求還要對全省公安隊伍當中的文職警員也同樣進行體能和擒拿格鬥、警體拳這一類基本功進行訓練和考核。作為外勤一線刑警,賀寧和湯力他們是早於各單位的文職人員進行過考核的,因為湯力的考核成績十分優異,所以上級抽調他到c市去擔任教官,對那邊的培訓點學員進行培訓和考核,為期兩週,湯力接受組織安排,如期的前往c市報到和開始培訓任務,賀寧恰好還有之前辦案子時候攢下來的調休和年假,當時手頭也正好沒有案子,刑警隊這邊還算是比較清閒,她就向上面報了休假,請了一週的調休,也回了c市,一方面可以回家裡看望一下父母,另外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