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密了。有時候,佰巧不忙了,也會湊到他們的身邊,和他們一起說笑。如果是別人,是不會聯想到別的什麼的。但,情竇初開的佰巧和曼曼,在曾經的一個深夜,是去過夢周房裡的。
夢周看到小軍和她們兩個,遠遠地超出了一般性質的親密。夢週一下就明白,小軍現在和曼曼、佰巧的關係,可能已經不一般了。
佰能被人強摁著,開始和黃敏蘭拜天地了。
兩個人站在天庭內院裡,面前放了一張秫篾子編的席。秫篾席的前方,堂屋門口擺放著一張八仙桌子。八仙桌子上放了一個新瓷盆,那是為䝼頭的親戚,往裡邊放磕頭禮而準備的。桌子的後邊放了一把椅子,攤到䝼頭的親戚,被依次叫到,他們先把禮金放進瓷盆裡。然後,再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接受佰能和黃敏蘭這對新人磕的頭。
小河岸邊的人家149
按照規矩,第一個被叫到的,應該是一對新人的至親。
瓢書記和佰能的媽媽,先被叫到了,兩個人把一大把十元的鈔票,先交給大老執(我們這裡管司儀叫大老執,或者大總),大老執數了數目。然後,高高地舉起手裡的鈔票,再高高的聲音喊出來,‘他爹、他娘給了多少多少的磕頭禮’。等一對新人磕頭後,大老執再把那把鈔票丟在瓷盆裡。
凡是丟到瓷盆裡的錢,無論多與少,就都歸這對新人所有了。日後,兩個人願花、願存、還是願意置辦傢什,那都是他們的事情了,做爹孃的無權干涉。
佰能和黃敏蘭拜天地,第一下就遇到麻煩了。佰能給自己的爸爸、媽媽磕了頭後,黃敏蘭卻直挺挺地站在那裡不動。無論旁人怎麼起鬨,黃敏蘭就是不磕頭。司儀高舉的手臂沒辦法放下了,佰能的爸爸、媽媽就不能起身,下邊也就沒辦法再進行。
黃敏蘭也不看司儀手裡的錢,也寧死不磕這個頭。看熱鬧的人,有的去摁黃敏蘭的頭,有人還照著黃敏蘭的腿彎子蹬了一腳。黃敏蘭雖然幾乎被摁倒在了地上,最後,她仍然堅挺著站了起來。站起來後,黃敏蘭抬腿就朝攻擊她的人踢。
小孩子被踢一下嚇跑了,但大人們卻不怕。黃敏蘭踢他們的時候,他們嬉笑著,伸手就把黃敏蘭的腿接住了。然後,再往上猛一揚胳膊,黃敏蘭就被摔了個仰八叉。這下,逗引得大家哈哈大笑起來。這裡的習俗是,‘新人三天沒大小’, 大男人們也不論該不該鬧的,紛紛用一雙大手,往黃敏蘭胸前摸。誰都不跟她論輩份,誰都可以跟她鬧。
黃敏蘭卻每次都攻擊不到別人,手還被人家擋到了一邊。黃敏蘭門戶大開的時,更有甚的,有幾個人居然去扯她的褲腰帶。黃敏蘭從長這麼大,肯定也沒有這麼被人鬧過。她又不能罵人,也不能和大家翻臉。只是在褲帶快要被解開的時候,急忙蹲在了地上。
佰能卻一直冷眼站在黃敏蘭的旁邊,看她出洋相。在黃敏蘭被人掀倒的時候,有人讓佰能拉黃敏蘭。佰能表面上裝著疼愛黃敏蘭的樣子,伸手去拉黃敏蘭的時候,卻是猛拉她的辮子。而且,故意往黃敏蘭頭髮生長的反方向,使勁拉。
佰能拉黃敏蘭的頭髮,也不是往上拉。佰能看到黃敏蘭就要爬起來的時候,卻是往一邊拉。這樣,眼看著就要爬起來的黃敏蘭,又被拉倒在地上。掙扎著準備再爬起來的時候,佰能卻又故意往另一個方向,把她拉倒在地上。佰能還故意衝大家喊:“行了,別鬧了、別鬧了!”
黃敏蘭不是憨子,她知道佰能是故意的。急忙伸過手去,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辮子根部,想把佰能的手打掉,奪回自己的辮子。
可佰能並不撒手,一邊不懷好意地,說‘起來,起來,我拉你起來。’一邊猛頓黃敏蘭的辮子。黃敏蘭也許是被拽得疼了,也許是覺得自己的男人這麼對自己,太委屈了。她一邊掙扎,一邊哭泣,並用手打佰能的拽她辮子的手。
黃敏蘭邊哭邊說:“讓你使勁拽,看我姓黃的妮子,今天能受死在這裡不?只要我不死,咱就有一拼。”
黃敏蘭從地上爬起來後,伸手就往佰能的臉上撓。佰能躲得多快啊?一雙大胳膊,早把黃敏蘭的手擋開了。並伸手一推,再次把黃敏蘭推翻在地。
佰能惡狠狠地說:“進了我的門,不向我的爸爸媽媽磕頭?今天別人的關,你能過。我這一關,你別想過去。”
黃敏蘭爬起來後,再改用手打。但,她怎麼能是佰能的對手?撲上來一次,就被佰能踹倒一次。
小鴿等人實在看不下去了,和幾個大男人一起,在黃敏蘭又一次被踹倒後,順勢把她往席子上一摁,也算給佰能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