跡出現嗎,就好象他們神秘逃出朱素老宅一樣?
吳法醫小心從身邊取下一個小包,從包裡拿出一把雪亮的手術刀,還有一支針液。
嚴所長喝住了他,“你那是什麼藥?麻醉劑嗎?我要讓他清醒著,最好可以把他的痛楚加到最大。”
吳法醫看了嚴所長一眼,慢慢地說:“這只是小劑量的,它可以麻醉人的肢體,讓他不會亂動,但不會影響人的神經。就是說,每一寸痛楚,他都可以感受得到,但就是不能掙扎。嚴所長你應該不希望把現場搞得亂七八糟吧。”
嚴所長滿意地笑了,“這樣最好。”指揮著張天榮道:“你過去,給吳法醫搭個下手。”
張天榮不情願地挪動著腳步,走到燕長鋒跟前,按住他的腿。
燕長鋒仰頭朝天,並不看二人一眼,彷彿他們所做的事,與自己並無任何的相干。
吳法醫走了過來,將麻醉劑注入燕長鋒的大腿處,手術刀輕輕一割,燕長鋒的牛仔褲齊根斷下,果然是鋒利無比。
蘇陽閉上眼睛,再也不忍睹視這殘忍的一幕。連冷血的嚴所長都屏住了呼吸,緊張地注視著吳法醫的一舉一動,旁邊的張天榮更是面無人色。唯有吳法醫,卻是面也不改色――在場的所有人中,最冷酷無情的恐怕不是嚴所長,而是這個日常慣與冷冰冰的屍體打交道的吳法醫。
在鋒利的手術刀面前,在一個熟練的法醫面前,人的面板、骨頭都那麼的脆弱,沒有絲毫的應對抵抗力。冰冷的刀鋒很快地就切開了燕長鋒的肌膚,紅色的血液湧了出來,血腥的氣味瀰漫於整個樹林間,讓人感受到了人間屠宰場的可怖氣息。
燕長鋒疼得全身一震,下意識地想要把身體蜷縮起來。但無奈被麻醉了的腿部,根本無法挪動半點。他只能緊緊地咬住牙關,竭力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與燕長鋒的堅強相比,蘇陽則要脆弱得多。他的臉色沒有一絲血色,全身像篩糠一樣抖動不止,雙手緊抓著衣襟,用力得骨節都發白了,彷彿被切腿的,不是燕長鋒,而是他。
吳法醫如同在精心雕刻一件藝術品一般,或者在專心研究人體骨骼結構,不緊不慢地一刀一刀,切開肌肉,割斷血管,剔開骨頭,口中還唸唸有詞,“肌腱結實飽滿,說明你是一個日常注重鍛鍊的人。血管、神經埋藏在肌肉下面,切斷它們應該最能讓你感到痛楚。這穿越骨間膜的是動脈,血流最多的就是這裡。不過你放心,我會幫你處理的,不會讓你的血流得太多,死得太快。現在是到了骨頭了。這剔除骨頭要有技巧,一定是從關節處入手,不能硬砍開骨頭,那樣太費力了,雖然白色的、滾熱的骨髓汩汩冒出來,看起來很美。但那是屠夫的做法,不是一個稱職的醫生應該做的……”
蘇陽捂住耳朵,聲嘶力竭地長號道:“你殺了他吧,求求你們了,別這樣對他。如果你覺得不滿足的話,那麼就再來殺我吧。只求求你不要這樣對待他,他是人哪,你不能這樣了……”
吳法醫抬起袖子,擦了一下濺在臉頰上的血汁,露出如魔鬼一般的笑容,“你也覺得這樣很刺激嗎?好啊,那回頭我也為你做一次。”
“你是魔鬼,你是屠夫,你是殺人狂!”蘇陽發瘋一般地扭動著身體,搖得背靠的樹簌簌抖動不止,“我們就是做了厲鬼,也一定不會放過你的。你一定不會有好下場的!”
吳法醫綻開一個血腥的笑容,“你叫吧,盡情地叫吧。在我的眼中,你現在的樣子跟一具屍體沒有什麼差別。”
蘇陽大吐了起來,胃裡所有的東西都翻湧了起來,大口大口地噴在身上,身邊的草地上。
吳法醫厭惡地皺起了眉,“你比那些屍體差多了。他們雖然會有點臭,但卻不會像你這般噁心。”
蘇陽目眥欲裂,“你殺了我吧,殺了我!”
嚴所長雖然心狠手辣,但眼前的血腥場面也讓他有幾分反胃。他不禁有點後悔不該提大卸九塊這樣的說法,激發起吳法醫的變態心理。他惱怒地走了過來,狠狠地踢了蘇陽一腳,“閉嘴,你這王八蛋。”再對吳法醫說:“快點動手吧。天快亮了,回頭要是被人看見了就不好了。”
吳法醫恨恨地看了一眼蘇陽,提起刀,準備繼續開工。
就在這時,一陣“嗚嗚”的巨大怪叫聲乍地響起。那聲音,像是怪獸被困於地底的怒吼,又像是一個巨人傷慟的嗚咽聲,空曠悠遠,綿綿不絕,撕裂了整片樹林的安寧,扯斷了眾人的神經,揪住眾人的心,讓他們一個個呆立在原地,臉上現出驚慌不安的神色。
“這是什麼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