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是真實的,卻沒忘記使自己的衣著合乎她腦子裡的禮規叫她扮演的角色。我當時不諳世故,感到非常吃驚。
“你說過,要是我有事求你,你樂於幫忙,”她開口說。
“一點兒不錯。”
“那麼你願意不願意到巴黎去看看思特里克蘭德是怎麼個情況?”
“我?”
我嚇了一跳。我想到自己只見過思特里克蘭德一面。我不知道她想叫我去辦什麼事。
“弗雷德決心要去。”弗雷德就是麥克安德魯上校。“但是我知道他肯定不是辦這種事的人。他只會把事弄得更糟。我不知道該求誰去。”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我覺得哪怕我稍微猶豫一下,也顯得大沒有心肝了。
“可是我同你丈夫說過不到十句話。他不認識我。沒準兒他一句話就把我打發走了。”
“這對你也沒有損害,”思特里克蘭德太太笑著說。
“你究竟想叫我去做什麼事?”
她並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話。
“我認為他不認識你反而有利。你知道,他從來也不喜歡弗雷德。他認為弗雷德是個傻瓜。他不瞭解軍人。弗雷德會大發雷霆。兩個人大吵一頓,事情不但辦不好,反而會更糟。如果你對他說你是代表我去的,他不會拒絕你同他談談的。”
“我同你們認識的時間不長,”我回答說。“除非瞭解全部詳細情況,這種事是很難處理的。我不願意打探同我自己沒有關係的事。為什麼你不自己去看看他呢?”
“你忘記了,他在那裡不是一個人。”
我沒有說什麼。我想到我去拜訪查理斯·思特里克蘭德,遞上我的名片,我想到他走進屋子裡來,用兩個指頭捏著我的名片。
“您有什麼貴幹?”
“我來同您談談您太太的事。”
“是嗎?當您年紀再長几歲的時候,肯定就會懂得不該管別人的閒事了。如果您把頭稍微向左轉一轉,您會看到那裡有一扇門。再見。”
可以預見,走出來的時候我很難保持尊嚴體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