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傷心的,卻是父親,以及無辜的弟弟和妹妹,冰瑩又怎能忍心置親人於兩難呢?”
楚謨遠便不再開聲,隻眼神陰鷙的看著地上張媽媽的屍體,瑩兒想要將此事掩下他能理解,但那王氏,他是勢必要敲打敲打了,竟然敢將手伸到他王府裡來,真當他這個王爺是擺設麼?
“小姐,夫人如此心狠手辣,它日你若回去,豈不是……”
入畫的聲音悲悽中又夾雜著擔憂,一臉都是替她家小姐憂心忡忡的模樣,楚輕歌心中卻冷笑一聲,敢情,這出戏最終的目的,終於揭曉了,這江冰瑩為了能光明正大的留在這王府,使出的手段不可謂不狠啊!
江冰瑩聽了入畫的話卻瞪了入畫一眼方道:“胡說什麼呢!我就算回去,不是還有父親嗎?難道母親當真就敢在父親面前對我下手了?”
楚謨遠聽了主僕二人的話卻是皺起眉頭,那王氏為了除去瑩兒,將手都已經伸到了王府,可見她的膽子有多大,如果將瑩兒送回江寧伯府,豈不等同送她入了虎穴?
不行,姨娘就這麼一個血脈,他一定要護她周全!
“瑩兒,你身子尚未調養好,還是在王府將養著就好,伯府那邊,我自會派人去送個訊息,你儘管放心。”那位江寧伯夫人,勢必要除去不可了,不然瑩兒以後太危險了!
江冰瑩心中竊喜萬分,面上卻一派擔憂:“表哥,之前是因為瑩兒身體不行才勞煩表哥照顧,可此番,瑩兒身體已然將好,若再打擾下去,瑩兒怕於表哥聲譽有礙。”
楚輕歌扁嘴,想要一個名份就明說吧,什麼怕於表哥聲譽有礙!父王那樣的性子,會在乎世人如何看他麼?
果然,楚謨遠不出她所料的一揚眉:“本王的家事,誰敢去說?”
江冰瑩心中一哽,自是沒人敢說表哥你的,可是世人會怎麼議論我呢?我到底是一個未出閣的大小姐,這般沒名沒份的住在你這王府,世人會怎麼想我?
當然,這番話她也只能嚥進肚子裡,當下便苦著一張臉道:“如此,瑩兒就再叨擾表哥些許時日。”
楚謨遠便喚了人進來將一切收拾妥當,又命楚進言加強王府的守衛,這才攜著小丫頭的手坐上了前往皇宮的馬車。
一路上,楚謨遠著心於江寧伯府一事,並未說話,而楚輕歌心中也自是百感交集,她原本以為江冰瑩的心機會比林梵音稍遜色一籌,如今看來,卻是不分伯仲,她今日設下這陷阱,卻一石二雕,一來既讓她自己成功的光明正大留在了王府,二來又藉著父王的手除去了她的眼中刺。
那個江寧伯夫人王氏,今此一事,以父王的手段,怕是活不了多久了。那江冰瑩,倒真是有些好心機啊!
因著心中一直想著楚謨遠對江冰瑩的態度,她神情便也有些懨懨的,楚謨遠那邊想定了如何除去王氏又不驚動江寧伯的方案之後,方注意到身邊的小丫頭神情似乎有些不悅。
“歌兒,你師傅她,究竟是什麼人?”他不笨,知道小丫頭不開心或多或少都和瑩兒的事有關,在這個時候,他也不想提及瑩兒,在他看來,瑩兒只是有恩於他的姨娘的唯一血脈,他欠了姨娘一條命,便自當保護好瑩兒,但也僅限於此!
小丫頭現在還小,所以不能理解他,但總有一天,小丫頭會完完全全的信任並理解他的。
其實他沒想到的是,楚輕歌身子裡佔據著一個成年少女的靈魂,他對江冰瑩的態度,她能完全理解,可是理解歸理解,但卻無法避免不去傷心和難受。
她信任並理解楚謨遠,也知曉他對江冰瑩不過是出於報恩的心態,可是,江冰瑩卻並不會這樣想,她只會誤以為楚謨遠對她也有情有意,而楚謨遠,從一開始,就給了江冰瑩誤會的跡象,到現在,楚謨遠還沒有發覺出江冰瑩對他勢在必得之心,這才是她心裡為之難受和不解的!
男人是比較粗心大意,但粗心到這種地步了嗎?
她心裡在懷疑這一點,所以才不可避免的認為楚謨遠並非完全沒有察覺江冰瑩對他的心意,而是因為察覺到了,卻不知道該如何明確的拒絕,也或者說,怕明確拒絕了傷害到江冰瑩,所以才選擇了故做不知。
這,才是她心底真正害怕的!
“歌兒,在想什麼呢?”見小丫頭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並未聽到他的話,楚謨遠大手一伸,就將小丫頭圈進了懷中,不知道為什麼,他很不喜歡看見小丫頭沉浸在思緒之中的模樣,那樣的她,似乎離他很遠很遠,遠到明明觸手可及卻是一手虛無。
回過神的楚輕歌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