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藍暖儀覺得自己似乎是泡在蜜糖罐裡輕飄飄就回到家的,緊接著心情愉快地賞了自己一個舒服的泡澡,才開始收拾被兒子弄得亂七八糟的東西。她挺佩服兒子的,一個上午的工夫他就能把家裡翻了個底朝天。“這才是男孩子的本性吶。”她幸福地執拾著,口裡的小曲也不停地哼。
直至她拿起一件物事,小曲才停下來。
藍暖儀做賊似的看看四周,飛快地把那東西掖在睡裙兜裡,臉頰是早已憋了個通紅。她自嘲地笑了笑,這不自個兒家麼,心虛為的是哪樣咧。
再檢視下去時,她笑不出來了。
兒子褲兜裡的東西還真多。那捏成一團的鈔票,應該是從她抽屜裡拿的錢了,小傢伙一點沒變,錢到他手裡左捏右揣就是不捨得用。還有那小紙鶴,想要讓媽媽多折幾隻不就完了,用得著當寶似的塞滿那褲兜?話雖如是說,藍暖儀心也暖暖的,小傢伙戀母,那就不消說啦。
真正讓她犯愁的,是那條手絹。
兒子是從來不帶手絹她是知道的,而且這也不是男孩子用的那一類。放到鼻端嗅嗅,居然還有陣馥郁馨香。“象在哪聞過?好熟悉的味兒……”藍暖儀努力地回憶著,也是理不出個頭緒,結果倒是令自己泛起一絲莫名其妙的醋意:“不行,明兒得問問他,認識個女孩子也不告媽一聲……”然後又強迫自己相信:“他有女朋友還不會跟我說?在這裡他早已不認識什麼女孩子啦。不定這手絹兒是他在哪裡撿到的吧……”
自我安慰令藍暖儀的心情好了些,曲兒復又哼起來,歌照唱,活也得照做,明兒還要換上新衣服給兒子看呢。
……
直至回到臥房藍暖儀才把剛才“偷”到的東西拿出來。那是從兒子今早換下的睡衣堆裡本應屬於她的一條白色內褲,昨晚她讓兒子將就著穿的。
薄薄的布料上有一灘淺黃色的汙跡。不消說,這肯定是兒子的精液,昨晚他夢遺了。
藍暖儀猶豫一下,手指輕輕掃過那灘汙跡,這可是兒子的精液呢,卻出現在母親的內褲上。她放在鼻下聞了聞,比那手絹的香氣好聞多了…。他昨晚夢見什麼才會有這麼多的激情?她臉上火辣辣的,想起方才兒子那一臉的壞笑。如果不是那曖昧的笑意,恐怕當時她就會順從兒子的話在他面前換上那旗袍了。藍暖儀覺得有點後悔,為什麼當時就不敢脫下來呢,兒子不也說了嗎,“又沒說要你脫光光的……”,讓他也看看母親那驕傲的身段多好……藍暖儀輕喘一口氣,悄然撩開睡裙的下襬:“小致……你在那邊睡了嗎……”
歐陽致遠趴在窗戶上焦急地看著樓下的綠蔭小道,不出意外的話,母親很快將在那裡經過,將他帶離這個放眼皆白色的救死扶傷之地。
樹陰下,先是邁出一隻綁著細帶涼鞋的素腿,緊接著是飄逸的裙襬和纖細的柳腰,母親婀娜的身姿終於出現在他瞳孔裡,這次母親把她常挽的屬於中年婦女特有的髮髻散了開來,微風迎襲,及腰長髮亦輕舞飛揚。轉眼間一個雍麗高雅的居家少婦,換位成了一個清秀脫俗的窈窕淑女。“不對,不是答應了穿那身旗袍的麼,怎么還是這種連衣長裙?遲到加違諾,嘿嘿,你有難了”歐陽致遠握了握拳頭,轉身貓在門後,“不把你嚇個魂飛魄散才怪。”
果不出所料,當歐陽致遠從後面抱緊藍暖儀時,她是唬了個腰痠腿軟,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驚呼聲已被一隻手捂在了喉嚨裡。
歐陽致遠撩一後腿把門踢上,隨即將母親壓在病床上,左手依然捂著她的櫻口,右手掐了脖子,惡狠狠地道:“小娘們好大膽子,誰讓你進來的,進來幹什麼?說!”他沒想到自己有不合邏輯的地方,既是捂著人的嘴,怎還要人說呢?
藍暖儀看著兒子那滿臉稚氣的兇樣,心神稍定,眼裡盡是笑意,苦於口不能動,只好捏了小拳不住地擂他後背。歐陽致遠笑道:“哦?還敢反抗?看來不讓你吃點苦頭你是不打算招了……”右手微微下力,擄那軟滑的天鵝頸。藍暖儀心裡暗笑,向兒子撲閃兩下大眼睛,眼皮子一合頭一側,沒了動靜。
歐陽致遠挪開左手,悶道:“媽,這算哪一齣咧?”藍暖儀閉著眼睛笑道:“你掐喉捂口的,自然是背過氣去了。”
“哪有這麼快就暈的?”
“我才不理呢,反正就是暈了。”
歐陽致遠站直身子搔搔頭,戲沒按他的思路往下排,這大導演當然有那麼點束手無策。“哪有強迫自己暈過去的?”他乾嚥一下喉嚨,“嘿,還反客為主了?”
“嗯……,看來得試試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