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她的背影,她的疑慮他何嘗不懂?但,他該說實話嗎?說了她會信嗎?
兀自遲疑著,他卻發現自己已站在她身後,環著她的纖腰,低沉的聲音中帶著苦惱:“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跟你說……退婚確是我的意思,但流言……流言卻是冰兒所為,我事先完全不知情。”
鍾採蘋身子一僵。他怎能這樣把自己的責任撇得一乾二淨,全推卸給一個曾經深愛過的女子……
她果然不肯相信!殷振陽嘆口氣,儘管早是預料中的結果,卻依然心痛難忍。難道他就這麼不值得信任?
既然開了個頭,殷振陽索性一口氣說下去:
“我知道你不信……最初我用我孃的名義去要求退婚,那時你回了封信給我,但這封信的內容連我娘和我妹妹都不知道……除了我之外,唯一知情的人就是冰兒。”
她當然記得她的回信,她也曾為了丟給他一個大難題而沾沾自喜,哪知道這封信卻成了禍根。
“到石家送回寒螭帶的時候,我還不知道長沙城中早是流言蜚語四處流竄,直到你跳崖自盡,石姑娘在小谷裡為你立衣冠冢,我才從她口中知道這件事……卻是太遲了!”
是這樣嗎?儘管他說得情詞懇切,她卻仍將信將疑。相信他,她的心會比較好過,但是心裡卻有另一個聲音提醒著她:不要輕易相信他的話,他總是可以為自己的行為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
想想爹孃剛過世時,他輕而易舉地說服兩個大人讓她留在石家,那時他才十六歲,如今說理的功夫想必更上層樓了!
只是她很難忘記接下來的十年,他竟不曾親自來探視她,甚至連封親筆問候書信都沒有……
原來,他不是尊重她的意願,才把她留在家人身邊,而是逮到了好機會,所以毫不猶豫地把她丟給姨媽。
鍾採蘋螓首微搖。栽在別人手上一次,或許是無知,栽在同一個人手上兩次,那就是愚蠢了!
殷振陽微喟道:“我知道你不信我!”
鍾採蘋低垂下頭似是預設,身子卻不自覺地往他懷裡靠。她知道自己很矛盾,她又何嘗希望這樣反反覆覆?只是他無法讓她安心。
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