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如今的這些凌霄宗元丹境大真人大長老們,早百多年甚至更早一些日子裡,也曾經都是同門同宗的師兄弟,也曾經都像現在的年輕人一樣在金虹山上孜孜不倦地修煉大道,多少年下來,有人關係親密有人相對疏遠,但真要說起來,多少年都是舊相識了,又怎麼可能真的會有深仇大恨,最多也不過是為了一些權勢利益明爭暗鬥一番罷了。就算是前些日子在珊瑚海孤島之上,蒲老頭與孫明陽出手小試牛刀爭鬥了一番,其實二人也都是各有分寸,否則的話兩大元丹境真人真要全力出手的話,哪裡會那麼平靜,只怕整個珊瑚海海域都得被這兩個神通廣大道法通天的大真人給打得天翻地覆去。
如今既然蒲老頭看著施放了一點善意,孫明陽又不是死腦筋,自然也要投桃報李,片刻之後慨然道:“老蒲,前些日子是我心急了,那件事你不要放在心上,日後若是他們年輕人同進那問天秘境時,我會交待他們同心協力的,畢竟大家還都是同門師兄弟啊。”
蒲老頭哈哈一笑,忽然身子一動,三人略感詫異,同時向下看去,卻是那隻黑紋龜趴著久了,膽子也大了起來,居然就伸出手腳慢吞吞地在草地上向前爬去,蒲老頭坐在那小桌子一般大的龜殼上,似乎對這隻黑紋龜根本算不上什麼負擔,直接就馱著他向前爬去了。
蒲老頭倒是覺得有幾分有趣,嘿嘿笑了起來,拍了拍身下的烏龜硬殼,笑道:“有點意思啊。”
另一邊,王亙答應了師父之後,便轉身向外走去,鐵網蛛所結的蛛網堅韌異常,也是一種常見而用途廣泛的低階靈材,是以凌霄宗靈獸殿那邊也有圈養一些,過去領取十分方便,根本不用再想法子出去尋覓獵捕。
只是他才走了幾步,經過從剛才開始就一言不發老老實實地站在一旁的孫恆身邊時,忽然眉頭一皺,卻是看到本來神采飛揚自信滿滿的孫恆,不知從何時開始,忽然臉色變得異樣蒼白起來。
王亙的腳步微微一頓,雙眼之中精光猛然閃動,似乎想到了什麼,但是直到最後,他的目光也是輕輕掃過了孫恆臉上,沒有再多停留片刻,臉上也沒有更多的異常表情,就那樣大步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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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鈞殿外,便是平坦開闊的觀海臺,七根巨大的鴻鈞巨柱下,許多凌霄宗弟子來來往往悠閒漫步,看起來並沒有多少人會知道這個時候在鴻鈞殿里正在進行著一場考校,雖然說真要計較起來,這一場考校的性質其實與當初丹堂裡舉辦的那場丹會是一模一樣的,但是二者之間的影響差距確實天壤之別。
在最靠近鴻鈞殿的一根鴻鈞柱下,沈石與孫友站在那邊,背靠石柱,望著一片安寧祥和的鴻鈞大殿,好像正在等待著什麼。
看了那大殿一會,沈石忽然開口道:“孫友,我有件事一直不太明白啊。”
孫友轉過頭來,道:“什麼?”
沈石道:“你那位大哥如果真如你所說,對蜘蛛有這般可怕心障的話,身為孫家嫡孫,又向來被你爺爺看重,這件事孫長老也就是你爺爺,為什麼居然會一無所知?”
孫友默然片刻,隨後淡淡地道:“因為這事並不光彩,一直以來都只有我大伯和我大哥兩人知道,他們也不願告訴爺爺,以免得壞了他那個嫡孫英明神武的印象。再說了,以我們孫家的權勢和他的地位,只要稍微注意一些,又怎麼可能真的會有獨自對付蜘蛛妖獸的機會?”
沈石看了他一眼,道:“但是你卻知道了?”
孫友笑了笑,臉色不知為何,忽然有幾分蒼白,似乎想到了什麼,點了點頭,道:“是啊,以前那事發生的時候,我年紀小又性野調皮,正好鑽到一處狗洞裡看到了。”
沈石眉頭一挑,帶了幾分疑問之意,道:“那事?”
孫友默然片刻,隨後抬起頭直視沈石,輕聲道:“那是我們孫家的一件齷蹉骯髒事,你想聽麼?”
沈石看著孫友,孫友也並無迴避之意,兩人對視片刻之後,沈石忽然笑了一下,搖了搖頭,隨即轉過了身子,道:“算了,我不想聽。”
孫友默然,背靠石柱,隨後神情似乎輕鬆了些,像是長出了一口氣。
只是過了片刻之後,他忽然又開口道:“那事發生的時候,我這位大哥年紀幼小,受了絕大驚嚇,所以就留下了這個心障,說起來還是挺可憐的。”
“哦?”沈石平靜地道,“是不是有些後悔了?”
孫友想了想,臉上似乎有一絲猶豫之色掠過,但隨後便消失不見,淡淡地道:“沒有。”
沈石看了看他,道:“你要是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