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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蛇嘶吼如雷,發瘋似的團團亂轉,掀帶著雨師妾四處飛舞,眾人驚呼迭聲,肅慎族人更是提心吊膽,瞪著眼睛,張大了嘴。
眼見巨蛇腹部急速轉動,雨師妾已然猜到了大概,真氣畢集,緊緊抓住綾帶,順勢繞旋飛舞,每轉一週,便將青蛇纏緊一圈,飛舞了數十週後,那巨蛇已被重重縛住,再也無力掙脫。
“哧!”蛇腹突然鼓起,透出一道絢光,青蛇悲吼聲中,腹部紅斑處陡然迸裂,龍奴獸嗚鳴著破衝而出,口中咬著一條三尺來長的尖頭怪蛇,衝到流沙仙子面前,搖頭晃腦,像是得意洋洋請功一般。
“吸魂蛇!”雨師妾心中大震,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小蛇色彩斑斕,尾部有如蠍子倒鉤,尖頭上還長了九根細刺,赫然正是皮母地丘獨有的寄體蠱蛇!
這種蠱蛇劇毒無比,只喜寄居於巨獸體內。一旦鑽入獸體,尾鉤牢牢扎入脊骨,甩脫不得;頭上的尖刺則將毒液注入巨獸心腦,將其變為兇暴無畏的行屍走肉。因此又叫做“鬼王蛇”。
只是這吸魂蛇素來生活在皮母地丘底部的冰河中,離開地丘,必被太陽曝曬而死。地丘既已被封,它又怎會不翼而飛,到了幾萬裡外的北海巨蛇的腹中?
雨師妾與流沙仙子對望一眼,齊齊閃過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但又均覺殊無可能,又想:“是了!難道是公孫嬰侯?”心中大寒,雙雙轉頭四顧,凝神戒備。但周圍人頭攢動,一時之間又哪能辨清?
蠱蛇既去,青蛇軟綿綿地蜷臥在地,兇焰盡斂。昂起頭,“咻咻”吐芯子,輕輕地舔了舔雨師妾的手,徐徐地遊了過來。
眾人齊聲歡呼,那幾個巨人更是歡喜無已,紛紛朝雨師妾二女拜倒,咚咚叩頭,哇哇亂叫,感謝她們救了神蛇。而後又畢恭畢敬地請她們坐上神蛇,視若貴賓,親自護送著朝集市深處行進。
肅慎族人心花怒放,紛紛拍胸昂首長嘯,高呼女媧轉世,聽得眾人將信將疑,議論紛紛。
聶耳國的蠻人驚魂甫定,趕忙奔將過來,一把抓起龍奴獸,大為吹噓此獸如何如何神奇,有了此獸相護,今年南渡北海又是如何如何安全。直說得口沫橫飛,天花亂墜。
眾蠻人親眼目睹了適才一幕,哪裡還有半分猶疑?爭相換購,幾隻龍奴獸被搶得皮毛亂飛,嗚嗚尖叫。
雨師妾、流沙仙子騎乘在青蛇背上,周圍人潮歡呼,她們心底卻忐忑不安,殊無歡悅之意。凝神留意兩側的人群,始終沒有瞧見公孫嬰侯,更找不著拓拔野了。
當下雨師妾以半生不熟的大人國蠻語詢問那幾個巨人,這幾曰有否聽說龍族太子的訊息,他們茫然搖頭,似乎連拓拔野的名字都未曾聽過。再問及公孫嬰侯,更是一問三不知。
那幾個巨人顯是已將雨師妾二女當作了本族的恩人,不敢有絲毫怠慢,見她失望之色溢於言表,大感愧疚,立即派人在集市上打聽,一有訊息,便速速來報。過不片刻,果然不斷地有人前來報信,都說龍神太子和公孫嬰侯被活埋在皮母地丘之底,不得而出,真乃天下之幸。
二女心中反倒稍定。既然連這南遷的幾十萬蠻族也沒有訊息,就說明拓拔野定然未落入敵手。只是天下之大,不知那乾坤冥火壺又將他送到了哪裡?饒是她們聰明絕倫,也想不通其中關竅。
雨師妾收斂心神,又問甘華老祖是否已經來過,眾巨人對這名字耳熟能詳,精神大振,急忙爭先恐後地回答,說甘華老祖每年春秋兩季,都帶著無晵姥姥的蛇蛻在島南的春望崖上兜賣,風雪無阻,再過半個時辰必定能夠到了。
當下眾人又騎著青蛇,隨著巨人朝島南蜿蜒而去。集市人潮湧動,無不側目避讓。
春望崖陡直高峭,傲立冰洋,與巨靈島之間有狹窄的山嶺連線。每年春風初來,浮冰消融之時,崖上便開滿了勿忘草、冰河花等各色鮮花,絢麗斑斕,故有此名。
但此刻崖上冰雪覆積,銀裝素裹,到處都是擁擠的人群,大多是在期盼著甘華老祖的延年蛇蛻。
到了崖上,北風鼓舞,衣袖獵獵,直欲乘風飛起。南望北海,浩渺無邊,白茫茫的浮冰已經連成一片,一群燕鷗尖聲鳴叫著從他們頭頂掠過,抄掠過海面,繼續朝南沖天飛去。
“咦,那是什麼?”人群中突然有人尖聲驚呼。
眾人轉頭望去,只見西南海面波浪起伏,越來越加猛烈,彷彿沸水似的滾滾翻騰起來。
“譁”地一聲,不遠處突然衝起一道圓柱形的水浪,滔滔翻卷:幾在同一瞬間,海面如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