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地宮。
正前方,十餘名錶衣鐵甲的禁衛,低聲談笑,瞥見三人昂首走入,臉色頓時大變,紛紛拔刀喝道:“站住!青帝禁宮,豈容你們擅闖……”
話音未落,蚩尤已如狂飆疾進,苗刀飛舞,碧光如恕潮洶湧,“叮噹”連聲,慘叫不絕,鮮血沖天噴濺。
幾顆人頭滴溜溜地盤旋飛轉,滾落到御風之狼腳下,雙目猶自圓睜,滿是驚怖駭怒。僅此一合,眾禁衛連刀還來不及拔出,便已身首異處。
御風之狼目瞪口呆,臉色發白,想不到相別一過一年半,這疤臉少年修為精進如斯,狠辣若此!
蚩尤鬱氣稍平,哼了一聲,大步走到殿堂廂門前,左掌一拍,轟然將銅門震開。
紅燭搖曳,囍字灼灼,兩個盛妝紅衣的新娘正端坐在龍床上,半揭頭巾,美貌容光交相輝映。
左面那新娘臉似桃花,春波妖嬈,嘴角似笑非笑,見所未見;右面那新娘柳眉輕蹙,鳳眼斜挑,驚怒交集地盯著他,赫然正是一年多前在日華城遇見過的若草花!
蚩尤心下一沉,才知道自己誤打誤撞,竟闖入了句芒今夜的洞房!
燭光如豆,蠟淚長流。
姑射仙子靜靜地坐在斗室之中,四壁逼仄,像是被長埋在地底墓中。聽不見任何聲音,看不見任何人,除了石壁上自己的影子,隨著燭光微微跳躍。
這光景多麼熟悉啊,她忽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師父也常讓她獨坐山洞,與世隔絕。想起第一次坐在那寒冷漆黑的石洞裡,自己曾是那麼害怕,哭得那麼傷心。想起那時師父說,孩子,要想成為大荒聖女,就要心如磐石,忍受孤獨,再不流一顆眼淚。而那時,她不過是六歲大的孩子。
想起每年三月的時候,春風吹過姑射山,杜鵑鳥徹夜的啼叫,樹枝彷彿一夜之間全都綠了。清晨開啟窗子,那醉人的花香總讓她在煦暖的陽光裡,莫名地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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