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獨拓拔野趁著眾人凝神聆聽,悄悄窮盡生青所學,剋制體內寒毒。意如日月,氣如潮汐,過了這半柱香的工夫,任督二脈酥麻稍解,率先如冰河春融,周身漸漸轉暖,心中大喜,精神為之一振。
他自小生活在皮母地丘中,接觸的奇花異蠱也不知有多少,抗毒性原本便遠勝常人;五年前又被流沙仙子種了千百種相剋劇毒,近乎百毒不侵;再加上這些年久居炎寒兩極的地底,又吃了數以萬計的蒼梧神果,是以這“朱蛾巨蜂蜜”與北海蠱蟲雖然強猛,也不能奈他何,對抗一久,他便漸轉上風。
當下一邊聚念改變經絡,一邊暗暗運氣逼蠱。五行真氣相生相剋,如四季交替,永珍更迭,真氣加速流轉,臟腑內的蠱蟲紛紛震斃。肌膚上地冰霜卻絲毫不化,乍一望去,與先前渾無兩異。
又聽烏絲蘭瑪說道:“天櫃山乃北海通往地下潛流的入口。黑水極淵的底部正值漩渦中央,海水在此交匯衝擊,落差極大。四周是以至為堅韌剛硬地北極玄冰混金鐵所制的鐵籠,陛下根本無法逃出。旁人也無法從外部相救。我和少典思前想後,終於想出了一個完全之計。
“每月十五月圓之夜,是極淵潮汐最盛之日,又是天櫃山聖女宮進行‘祭天月禮’。黑水防守最為鬆懈之時。我和少典悄悄進入天櫃山,以煉神鼎將陛下地元神從其體內、連帶著那萬千九冥屍蠱強行奪出;然後將其屍身毀滅。燭龍果然以為陛下形神俱滅,歡喜不已,竟沒有絲毫懷疑。
“陛下的元神已被萬千屍蠱分奪吸納,少典費了數月光景,才將其一一抽離出來,又經煉神鼎煉合後,移植入盤古大神骨珠所化的‘元魂珠’中,寄體他人,終於讓陛下習死而復生,。
“陛下對我們感恩戴德。便收遠玄、冰夷為義子義女,立約盟誓,將來誅滅燭龍之後。推立冰夷為黑帝。奈何那時燭龍如日中天,爪牙遍地,要想滅他談何容易?唯一穩妥地法子,便是積蓄力量,等待時機。
“於是我們籌謀計議。兵分三路。我回到北海,繼續韜光養晦,暗聯義士。少典將玄兒帶在身邊。假稱是雲妃難產之子,他日讓遠玄繼承黃帝之位。冰兒則隨陛下隱居在西荒鬼山陰氣極強之地,創立鬼國,以‘攝神御鬼大法’,吞吸五族真元,修煉五行。
“少典仁厚寬和,雖無稱霸之心,卻廣納賢才,收羅了許多能人異士。譬如當年寧封子與月母被素帝雙雙重創。躲藏在熊山地底,自知將死,便將魂魄封印入月母神鏡,孿生雙子也被冰封在側,若不是少典發現後全力相救,那廣成子與郁離子焉能破繭重生?救命之恩再加上養育之德,對他自是忠心不二。有了這些羽翼,再加上陛下地萬千屍兵,勢力初成,待到時機成熟時,便可合力誅討燭龍,報仇雪恨。”
拓拔野恍然忖道:“難怪那日會在熊山地底撞見‘月母神鏡’與這幹妖魔,想來那裡便是他們秘密聚議之地。”
蚩尤想起父親,更是怒火中燒,重重地“呸”了一聲,喝道:“爛慄殼裡塞黃豆——裝什麼好人(仁)?燭龍不過是殘害忠良,專權篡位,你們卻草菅人命、奪人元神,妖邪卑劣,比他更勝百倍!”
烏絲蘭瑪眉尖一挑,格格大笑道:“那些愚昧野民,被燭龍奴役蹂躪而不自知,反倒對他百般讚頌,活著又與行屍走肉有什麼差別?被我們變作屍兵,伐賊討逆,也算是‘捨生取義、雖死猶生’了!”
眾人見她強詞奪理,殊無半點愧疚之意,無不憤怒。
西王母淡淡道:“這麼說來,當年誘伏青帝,將他囚困在鬼國地底,也是你們合力所為了?”
烏絲蘭瑪坦然自若,道:“不錯。陛下苦修‘攝神御鬼大法’,雖有‘元魂珠’,卻依舊飽受神識錯裂之苦,而靈素帝的‘種神訣’天下聞名,若能得此神訣,再加上煉神鼎,便可將搜奪來地魂魄盡皆熔合,化為己用。靈景帝真氣蓋世,若不是句木神相助,設伏在先,再加上陛下、少典與廣成子等人合力圍攻,要想將他擒下還真非易事。”
眾人頗感意外,想不到姬少典竟也與此事有關,烏絲蘭瑪似是看出他們所思,微笑道:“靈青帝狂妄跋扈,歷年蟠桃會上,曾幾次三番羞辱少典,他縱使再過仁厚,也難免有怨懟之心,要想撩撥鼓動,還不簡單?再加上句木神允諾,只要他登位景帝,便將兩百年前木族奪佔的七座城池盡數歸還土族,少典即便不為自己雪恥,也當為族人洗恨。”
柳眉一挑,又格格笑道:“要想推翻燭龍,僅憑土族與鬼國之力,遠遠不夠,我與句木神結盟,也是希望他為我所用。但此人兩面三刀,若無把柄在手,指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