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坦正在會客。
一人獐頭鼠目,作太監打扮,不知道在和坦公聊著什麼,他猛地瞧見有人進來,正欲迴避,卻被裴坦攔住。
“田公公莫急,這位是自己人。我的本家,吏部尚書家的公子,裴文德。”
裴坦說這句話的時候,用動作做掩護,忙不迭地向田公公擠著眼睛,那意思就是:你我之事,今日就莫再議啦!這位公子,大可好好拉攏。
田公公也是個會來事的,立即滿臉堆笑地迎了上來,“原來是尚書府公子,失敬,失敬!內侍省小吏田令孜,這廂有禮了。”
田令孜在內侍省只是一名馬坊使,牽馬的小吏,但是他只拿出了內侍省的招牌,裴文德便不敢將他小瞧。
內侍省是什麼地方啊,那可都是進出皇宮的人物,人家能把風直接吹到皇帝的耳邊!
恰好,裴文德也是想借借他這張嘴,便毫無避諱將魚幼薇失德,與席溫私奔的故事添油加醋又講了一遍。
裴坦聽罷那是拍案而起啊,“豈有此理,竟有此事!有傷風化,有傷風化啊!魚幼薇竟然敗德如斯!還有那個席溫,真是,斯文掃地!斯文掃地!我,我……”
田令孜擠眉弄眼地在一邊聽著,這時忽然插話道,“裴公子說魚幼薇與席家長公子私奔,可有證據?那魚花魁是否已經住進了席府?”
“這?”,裴文德撓了撓頭,到真把他給問住了。
田令孜搖頭晃腦地又說道,“據下官所知,席家長公子是今秋貢試擇優班的學生。李億正是這個班的監學祭酒。要說席溫會偷李億的小妾,這種事情未免太過荒誕。他在同窗之間當如何自處?即便有之,也不可能大張旗鼓。也就是說,不可能讓我們這麼容易就抓到把柄。”
裴坦聽到這裡也皺了皺眉,他雖然是禮部官員,正是此類投訴的主管部門,但是如果真如田令孜所說,沒有任何實據可以告發二人,那他也很難動用職權干涉。
但他素知田令孜鬼謀多計,隨口問道,“田公公可是已有計較?”
田公公咯咯咯一陣冷笑,直聽得簷下飛鳥都簌簌發抖,紛紛撲稜翅膀,棄巢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