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桐待殿門關好後,又向殿內走了幾步,方才開口說道:“我很累,想再接著睡會兒。你要是有事兒的話就儘管去忙,不用管我。”
她說話的語氣,著實是不冷不熱了些。沒辦法,經歷了剛剛那事兒,換了誰心裡也不會舒服。本來,後宮的生存之道理應是韜光養晦才是,大發雷霆之後,她現在在後宮之中只怕已是樹敵無數。剛剛那些女人只怕是個個都恨不得她死吧。
“筱桐,沒關係,我上午沒什麼事可做,陪你再睡會兒無妨。”司空燁自是注意到了她說話的語氣中明顯透著不快,多少,他也能猜出個所以然來。
“隨便你吧。”筱桐說著話,將髮髻上的髮飾一通亂扯,如墨的長髮隨即飄落下來。又徑自寬了衣,這才來到床上躺下。
而司空燁也沒閒著,三兩下邊脫了外袍緊跟著上了床,筱桐見他上來,翻了個身拿背對著他。他也不惱,從背後將筱桐緊緊攬入懷裡。
筱桐想掙,他卻深深嘆了一口氣,說話的語氣中有些疲憊又有些無可奈何,“筱桐,別亂動。我就抱著你睡一會兒便可。”
筱桐聞言,這才任由他去。閉上雙眼,繼續養精蓄銳。
“筱桐,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身後,傳來一聲嘆息,似是承諾一般,卻又說的那般輕聲細語,讓人辨不清真假。
筱桐卻是故作已經入睡,平穩的呼吸聲自口鼻溢位,就表象來看,似乎是真的睡著了。可是,他就是知道,她定然沒有睡著。
雙手又收緊了一些,司空燁滿面饜足地以下巴抵在筱桐的頸窩處,星眸緊閉,貪婪地汲取她身上那股清新淡雅的芳香。然而,心底裡,卻是矛盾彷徨。
經過了今日之事後,估計明天的朝堂上,那兩個老傢伙又要夥同起來向自己發難了罷。
筱桐心裡也並不安穩,總覺得今天的衝動之舉將會惹出什麼極大的禍事一般。
二人心中各有心事,都是難以入睡。卻又皆是閉眼享受此刻的安寧,誰也不想打破。就這樣,不知不覺中,二人竟也真的沉入了夢鄉……這天下午,司空燁破天荒的沒有讓筱桐與他一起前去御書房,而是留她一人在寢殿內休息。筱桐也樂得如此,可是上午那一覺已經足以,此時的筱桐了無睡意。無聊之下,便拿過筆墨隨便寫寫,將自己覺得古代需要改進的地方都寫到紙上。
在現代時,筱桐並未習過毛筆字,這毛筆字,還是跟隨師父學醫時學的。尤記得當初師傅得知她不會寫字時那嘴巴張的有多大。就好像看怪物似的看著她。而筱桐只是撇了撇嘴角,很是不以為然的說道:“師傅,我不是不會寫字,只是不會用毛筆寫字而已。”
老頭兒卻是一臉嚴肅地說道:“身為為師的弟子,怎能連字都不會寫?那成何體統,若是說了出去,太丟我的面子了。”
於是,筱桐的習字之路就這樣開始了。剛開始,還是老頭兒教她,後來姜問來了,這光榮的任務便交給了他。令人覺得好笑的是,就連姜問得知她不會寫毛筆字時,臉上那表情都是跟老頭兒如出一轍,令筱桐不得不感佩,果然是師徒,還是有些相像之處的。
想至此處,就連筱桐自己都沒發現,她臉上已然盪漾起了一絲絲笑意。
才一個月不到,她便已覺得,似是很久沒有見過師傅和姜問了吧。不知道,他們現在過得可好?而那天在街上見到的人,分明就是姜問,可是司空燁又不允許她見他呢?據老頭兒所說,他二人自小便拜了老頭兒為師,感情甚篤。實在是不應該見了面便躲起來才是。
筱桐思來想去,卻仍是想不出什麼頭緒,只好做罷。一邊寫著自己的意見,一邊也就當作練字了吧。
看著筆下的一個個字型,雖然已是寫得像模像樣,但若真說能入得眼,卻也不能。至多也就是能夠寫得看得過去吧。
此時此刻,姜問卻是正馬不停蹄地向宣國趕去。一連幾日,除了晚上休息,白日裡幾乎都不曾停歇。小堰一直追隨左右,雖然不甚明白主子為何如此,但也不好多問,遂只得跟著姜問同甘共苦。然而,他唯一明白的一點便是,在主子面前,千萬不能提起他那個師妹。否則,主子便又是一通魂不守舍班的拼命趕路,把自己累得連個人樣兒都沒有了似的。眼看著主子的馬行在前面,已是離自己越來越遠。小堰連忙大喝一聲,雙腿夾緊馬腹,加速向前追去……正德宮內,沈如雪剛醒來不久,小關子便前來稟告,說雲妃正在前廳候著呢。
於是,一眾人等急急忙忙整理了一下之後,沈如雪便又恢復了往日的神采,從表面上看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