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可以看見那架“哨兵”式飛機了,它的藍漆機身和越來越睛的天空混為一體。他在它的尾翼下方向上爬升,很幸運,尾翼使他避開了不斷轉動著的雷達天線。好極了!他要在它邊上炫耀幾下,讓它的機組成員看看他的“環礁”式導彈。並且……
一瞬間,薩弗羅夫發現對方有一架僚機。
有兩架僚機。
離他左右側各50米處,有兩架美國F…15“鷹”式戰鬥機。一名頭戴臉盔的駕駛員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雅克…106,雅克…106,請回話。”單邊帶無線電通訊網路發出了地道的俄語。薩弗羅夫沒有回話。在他還沒有發現他們時,他們就已從他的發動機進氣罩上辨認出了他的機號。
“106,106,你正在靠攏的是‘哨兵’式飛機。請告知你是誰和你的意圖。我們看到有架偏離航道的戰鬥機向我們飛來,不免有點著急。因此派了三架飛機尾隨你飛了100公里。”
三架?薩弗羅夫轉過頭來。第三架“鷹”式飛機攜帶著四牧“麻雀”式導彈正在離他六引擎的尾翼50米處緊緊咬住他。
“我們的人都誇你真有本事,飛得那麼低,那麼慢,106。”
薩弗羅夫上尉氣得直哆嗦,他上飛了4;000米,離那架美國預警飛機還有8;000米。他在爬升途中每隔30秒檢查一下他的六個引擎。想必這些美國人一直跟在背後,藏在霧靄之中,根據“哨兵”發出的命令飛入航道。他發誓要堅守航向,他要教訓一下這架預警飛機!
“改變航向,106!”一個冷漠無情的聲音說道,也許還帶有一絲嘲諷的意味。“106,如果你不改變航向,我們就要認為你的任務是有敵意的。考慮一下吧,106。你現在處在你們艦艇雷達有效探測範圍以外,尚未進入我們的導彈射程。”
薩弗羅夫朝左面看了看。那架“鷹”式飛機正在改變航向,他左面的那架也改變了航向。難道這是一種姿態,減少對他的壓力,並希望他作出某種回禮嗎?或者它們是否要為跟在他後面的那架(他檢查了一下,它還跟在後面)讓路,以便它開火呢?這些帝國主義罪犯要幹什麼,這是難以預測的;而他離開它們導彈射程的邊緣至少還有一分鐘的距離。薩弗羅夫決不是一個懦夫,也不是個傻瓜。他推動操縱桿,使飛機往右傾幾度飛行。
“謝謝你,106,”那聲音表示感謝。“你要知道,我們機上有幾個培訓的報務員,其中有兩名是女的。我們不想讓她們第一次出來就感到慌亂。”話一下子說得太多了。薩弗羅夫撳了一下操縱桿上的無線電開關。
“要不要我來告訴你們怎麼對待你們的女人,美國佬?”
“你說得不文明啊,106,”答話聲音很溫和。“也許長時間的海上飛行已使你感到緊張不安。你的內裝燃料一定快用完了。飛了一天,真夠心煩的,再加上風勢又不順,變來變去的。你需要查對一下方位嗎?請回答。”
“不用,美國佬!”
“返回‘基輔’號的航線是185,真的。在這麼遠的北部使用磁羅盤一定要小心謹慎,這你知道。去‘基輔’號的行程是318。6公里。我預先通知你,有一股來自西南方向的冷鋒正在迅速移動,再過幾個小時,就會不太好飛了。你需要一架護航機送你回‘基輔’號嗎?”
“豬玀!”薩弗羅夫罵了自己一句。他關上無線電,咒罵著自己缺乏紀律。他已讓美國人傷了自尊心。跟大多數戰鬥機駕駛員一樣,他也過於自尊了。
“106,我們沒有記錄你最後的通話。我的兩架‘鷹’式飛機正往那個航向飛呢,將在你上方編隊,留意看你能否安全返航。祝你愉快,同志。‘哨兵…11月’號講完了,不必回答。”
這位美國上尉把臉轉向上校,再也裝不出一副正經的面孔了。“天啊,那樣講話,我還以為我會給憋死哪!”他從塑膠杯裡呷了一口可口可樂。“他真的以為他可以從我們頭上偷偷地溜走哩。”
“萬一你不曾注意,確實飛進了他的“環礁”式導彈一英里的射程之內,而我們又沒有受權向他開火,要是他向我們發射一枚‘環礁’式導彈,那就會把我們全毀了,”上校咕噥著。“迫使他改變航向,幹得漂亮,上尉。”
“樂意效勞,上校。”駕駛員看著他的螢幕。“好,他的六引擎飛機載著‘眼鏡蛇3’式和‘眼鏡蛇4’式導彈,正回到他娘那裡去呢。他要是回到家,心裡準會非常彆扭,如果他真能回到家的話。他即使沒有扔掉那些副油箱,現在燃料也快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