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1 / 4)

他們彼此更加了解,使兩顆心貼得更緊了。

在沉重的哀樂聲中,馬科。拉米烏斯看著靈樞推進了火化室。他多麼希望自己能為娜塔莉婭的靈魂祈禱,希望希爾達祖母沒有說錯,希望除了烈焰和鋼門之外還存在著某種別的東西。此時此刻,他才意識到這一件事對他的巨大打擊:國家不僅奪走了他的妻子,而且剝奪了他為減輕悲痛而祈禱的權利,剝奪了他同妻子重逢的機會——那怕這只是幻想。自從很久以前他在波羅的海度過的那個夏天以來,溫柔、善良的娜塔莉婭就是他唯一的幸福。現在,幸福已經一去不復返了。雖然周復一週、月復一月,但是對娜塔莉婭的懷念始終忻磨著他:每當他在街頭漫步或在摩爾曼斯克的商店裡買東西時,常常觸景生情,人們的髮型、步態或笑聲,都會勾起他對娜塔莉婭的清晰回憶。一想到自己失去的妻子,他就完全變了樣,不象個職業海軍軍官。

娜塔莉婭。波格達諾娃。拉米烏斯的生命,葬送在一個值班時喝酒的外科醫生手裡,這樣的瀆職罪在蘇聯海軍中是要受軍事法庭審判的,但是馬科卻無法對這個醫生繩之以法。外科醫生的父親是一位黨的高階官員,他的地位自然會得到他的保護人的庇護。如果有適用的藥品,她也許可以得救,但是外國藥品缺乏,蘇聯藥品又不可靠。醫生不能承擔這個責任,藥廠工人也不能承擔這個責任,拉米烏斯前思後想,怒火中燒。最後他認定,國家應當承擔責任。

幾個星期之後,一個周密的計劃形成了:他一直擔任訓練和制訂應急計劃的工作,這促成了這項計劃的產生。當建造“紅十月”號的工作在中斷了兩年之後重新開始時,拉米烏斯就知道這艘潛艇將由他來指揮。他幫助設計了艇上經過大改革的拖動系統,並對在裡海進行了數年絕密航行的模型艇進行了審查。他請求調離原來的艦長崗位,以便集中精力投入“紅十月”號的建造和裝配工作,預先挑選和訓練該艇的軍官,這樣就可以使這艘導彈潛艇及早進入全面作戰狀態。紅旗北方艦隊的司令宮是一個易動感情的人,在娜塔莉婭的追悼會上還掉過淚。他同意了拉米烏斯的請求。

拉米烏斯對軍官的人選早就有了安排,他們都是“維爾紐斯學院”的畢業生。許多人還是馬科和娜塔莉婭的“義子”,他們的地位和軍銜都是拉米烏斯提拔的,他們自己的國家生產不出能讓他們有用武之地的潛艇,他們都接受了馬科的勸告加入了共產黨,而當他們意識到晉升的代價就是出賣自己的思想和靈魂時,他們對祖國的不滿就更加強烈了:他們要變成一隻身著水兵服的領高工資的鸚鵡,控制自己,忍著痛苦,重複黨的教導,這樣才能得到提撥。這些人雖然邁出了這卑賤的第一步,卻基本上沒有撈到什麼好處。在蘇聯海軍中有三種渠道可以平步青雲:一是當政治委員,成為孤家寡人;二是當海軍軍官,最後掙一個艦長的職位;三是成為某一方面的專家,高階別高薪金,但是永遠當不了領導。例如,在蘇聯艦艇上總工程師的級別可能高於艦長,但是他仍然是下級。

拉米烏斯環視著坐在桌旁的全部軍官,他們大多數精通業務,又都是黨員,但是在事業上都未能如願以償。其中兩人因青少年時代犯過小錯誤,其中一個僅僅是因為八歲時有過越軌行為,從此便得不到信任。導彈軍官是個猶太人,雖然他的父母都是忘我而堅定的共產主義者,但是他們和他們的兒子仍然得不到信任。另一位軍官的哥哥曾表示反對1968年人侵捷克斯洛伐克的行動,因而全家蒙受了恥辱。而級別同拉米烏斯完全相同的米烈克辛總工程師,他之所以當不上艦長,只是因為他的上級要他當一名工程師。鮑羅丁已經具備了艦長的所有條件,但他曾揭發一個政治委員搞同性戀,而被告人卻是北方艦隊政治部主任的兒子。謀反可以有多種辦法。

“要是被他們找到怎麼辦?”卡馬羅夫若有所思地問道。

“用‘毛蟲’航行,我懷疑美國人能不能發現我們。同志們,這艘潛艇是我幫助設計的,我敢肯定我們自己的潛艇絕不會找到她。”拉米烏斯說。

“我們怎麼辦?”導彈軍官低聲問道。

“首先完成現在的任務。一個軍官如果看的太遠,眼下就會摔跤。”

“他們會搜尋我們的。”鮑羅丁說。

“那毫無疑問,”拉米烏斯含笑說道,“當他們知道在哪兒才能找到我們時,已經來不及了。同志們,我們的任務是避免被人發現。我們一定會成功的。”

第四天 12月6日星期一

中央情報局總部

在弗吉尼亞州的美國中央情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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